“川叔,就這麽讓她們走了?”


    吃了虧的雷正德臉色發狠。


    朱川沉默片刻,隨後看了看雷正德,心中再次歎氣,解釋道:“二公子,金蓮會結束後,再說其他,可好?”


    雖然沒有試探出對方是哪方勢力,但既然有六境的大佬跟著護道,自然不是什麽小勢力。


    他們所謂的三大古國,四大世家,也隻是在這東洲南部有些影響力,算是除南溪劍宗這座龐然大物之下的一流頂尖勢力。


    但這次金蓮會雖然籌備時間短,但地級上品的金蓮子足夠吸引人,先前那兩人,完全可能是東洲其餘三部的某方勢力。


    雷家在種種情況下,已經有自知之明地放棄了金蓮子的爭奪,此次前來,無非是起個捧場的作用,能不招惹事端是最好。


    可雷正德就不會想這麽多了。


    他充分體現出了一個紈絝子弟該有的素質。


    那賤女人,居然當眾讓她下不來台!


    不過即便他再蠢,在朱川的再三勸說下,也沒有衝動行事。


    這算是一個小插曲,類似的情節也有。


    隻要各方勢力雲集,就沒有不發生小摩擦的,明裏雖然不會亂來,可隻要出了南溪劍宗,那麽發生點什麽,就看各自本事了。


    眾人見怪不怪,比較好事的人更想知道李思渺是屬於哪方勢力的來人,方才那些話,端的是不講道理。


    聽那意思,若不是朱川還算理智,隻怕打起來都有可能。


    此時,紫霄峰頂。


    一頭紅發的程霜霖早已就位,作為執掌執法殿的第一負責人,今日能否順利,他承擔主要責任。


    紫霄峰頂被劃出了一大片區域,布置了一處會場,容納數萬人不在話下。


    更何況各方勢力也不會帶太多人來,除了參加金蓮會比試的主要弟子,剩下的都是圖個熱鬧,見見世麵。


    這些準備,更多的是給南溪劍宗的弟子們。


    觀摩頂尖天驕之間的比試乃至廝殺,可不是天天都有機會的。


    畢竟每個人都有底牌,天驕的底牌更是重要。


    如此堂而皇之地暴露在眾人跟前,想不被研究都難。


    而一旦被吃透了,處境便不再是絕對的安全了。


    還是那句話,出了南溪劍宗,發生什麽都有可能。


    會場廣闊,最中心微微懸浮的比武台更是引人注目,四方還有投影石,甚至還有執法殿弟子利用傳靈石進行現場轉播。


    向宗門提出這個法子的,是小蓮峰的陳十一。


    以‘直播’的形式,廣納財源。


    至於如何納財,自然是向十方殿提出合作。


    而更奪目的,則是懸浮在比武台上空的那道金光。


    地級上品的金蓮子。


    就這麽隨意地擱置高空,絲毫不擔心有人出手搶奪。


    這也算是南溪劍宗彰顯實力的一種小手段。


    你若想搶,盡管來拿。


    可一旦動手,再想要平安無事地走出南溪劍宗,就要看你的本事有多大了。


    不少勢力紛紛落座,各自為營,在正式開場前養精蓄銳。


    李思渺挑了個偏僻角落,拉著陳懷玉落座,期間想要靠近搭訕的人都被她身上散發出的六境威壓所折服,乖乖繞道。


    六境可不是什麽爛大街的存在。


    除了四大宗會多些,像其他的一流勢力,譬如雷家,明麵上加起來一共也就五個,而且都是些前期中期的就占了三個,剩下兩個後期。


    六境巔峰是一個沒有。


    再次一些的勢力,頂多便隻有一兩個六境前中期。


    更何況這次前來參加金蓮會的,五境修士領頭的都有。


    當然也有像玉樓宮這般蟄伏沉寂許久的。


    “懷玉,你心心念念的竹馬到了嗎?指給我看看?”


    清靜下來的李思渺開始打趣陳懷玉。


    後者身軀一顫,麵容微微泛紅,小聲道:“師父你別亂說,什麽竹馬?”


    她這怎麽能算青梅竹馬呢。


    兩人自分別後,隻是書信來往,多聊了些億點點罷。


    “哦~”李思渺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嘴角上揚。


    對咯對咯,就是這個狀態。


    跟當初的她一樣。


    不過,李思渺也是沒想到,兩人在那次虎妖事件後,僅憑書信往來,蘇良便能將自家的寶貝徒弟拿捏地死死的。


    這些年來玉樓宮示好追求的弟子可是被她果斷地拒絕了一批又一批。


    其中有一兩個她覺得都還不錯。


    “那我不管,一會兒你指給我看。”


    李思渺撐著下巴,打定主意要逗逗她。


    陳懷玉張了張嘴,剛想解釋解釋,結果旁光一掃,便瞧見了那道人影。


    事實上,她想不注意都難。


    蘇良駕白鶴而來。


    鶴鳴聲聲,飄然落下,在這人人步行入場的情況下,顯得格外張揚且囂張。


    不少人蹙眉看去,瞧清楚來人後,有的鬆開眉頭,有的卻是皺地更緊了。


    “怎麽是這個煞星,他怎麽也來了?”


    “那人是誰?這般張揚?南溪劍宗的弟子?”


    “嗬,南溪劍宗這算不算自己打自己的臉呢?讓我們走上來,自己的弟子卻是不守規矩?”


    說最後這話的人是一體型彪悍的青年。


    他裸露上身,一身紮實的肌肉格外顯眼,身側坐著一位閉目養神的老者和一名身穿道袍手拿浮塵的青年,身後更是整齊地站著一排,有穿道袍的,也有同樣裸露上身的。


    這便是丹鼎城的人。


    他這話說得很刻意,聲音擴散出去,落入蘇良的耳中。


    後者身形稍頓,目光看去。


    喻元亮咧嘴一笑,而後朝他豎立大拇指,緩緩朝下。


    他不認識這男子,也不知道他是何身份,可他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你們南溪劍宗的人不守規矩這件事。


    “我認識你,丹鼎城的喻元亮嘛。”


    蘇良同樣咧嘴笑著,隻不過沒有任何嘲諷的意思,反倒像是看見了多年的老友一般,熱情地打著招呼。


    “欸?你不記得我了?四年前我可是借給你足足一萬顆的赤煉金來練手啊,至今你都沒還給我啊。”


    喻元亮身側老人突然睜開了眼,微微側目。


    就連一旁身穿道袍的青年男子都是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喻元亮一愣,臉色一變,下意識問道:“你怎麽知道那一萬顆赤煉金的事兒?!”


    蘇良故作驚訝,隨後眼神中帶著三分震驚三分不解與四分憤慨:“我借給你的,怎麽可能不知道。莫不成,鼎城的首席弟子打算賴賬不還了?故意裝作不認識我了?”


    眼神自然是演出來的。


    好在蘇良一向演技不錯。


    “元亮,怎麽回事。”


    身側老者淡淡出聲。


    四年前,一萬顆赤煉金。


    當時丹鼎城的新開的第一批礦產中,首次上報的是兩萬顆赤煉金,可驗收時隻有一萬顆。


    而負責此事運輸的喻元亮也是在他這個做師父的力保下才相安無事。


    當時喻元亮給的說法是,途中遇見了一位很厲害的陣法大師,將他們困住,且揚言一日內不分出一半的赤煉金石,便要動用殺招將他們盡數抹殺。


    喻元亮熬不過,原本想著先給了,之後想辦法拖延時間,等待支援,可誰曾想到那陣法大師走得極快不說,還沒有蹤跡可尋。


    當時除了喻元亮,剩下的弟子都陷入昏迷,丹鼎城的態度可想而知。


    可這小子?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難不成...他就是那打劫的陣法大師?!


    不過很快,他便否決了自己的想法。


    怎麽可能。


    這小子看著比他都年輕。


    麵對自家師父的提問,喻元亮久未搭話,隻是以靈念傳音。


    老者定定看了他半晌後,便再次閉眼入定。


    喻元亮這才猛地看向蘇良,一字一句道:“你說謊。”


    “你以為你是誰,能隨意借給我一萬赤煉金石?”


    準備反擊的喻元亮卻瞧見蘇良點了點頭,攤攤手,一臉的無所謂。


    “是啊,我說謊了。”


    “別這樣看著我嘛,上麵的話我都是隨口編的,別在意...不過嘛,你們丹鼎城四年前丟失了一萬赤煉金石是眾所皆知的事嘛。”


    “怎麽,丹鼎城有規定說外人不得談論此事嗎?”


    喻元亮雙拳緊握,雙眼微眯,壓著火氣沉聲道:“這是我們丹鼎城的事,跟你有什麽關係?輪得到你一個外人來胡編亂造,說三道四?”


    蘇良微微一笑。


    “是啊...”


    他的笑容一點點散去,看著喻元亮,一字一句道:“那我守不守南溪劍宗的規矩,跟你有什麽關係?”


    “輪得到你在這裏狗叫?”


    在場眾人呼吸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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