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些時候,她也在想,如果當初,她和老頭子沒有一個勁的在他麵前說佳佳的好,如果,他隻是找一個喜歡而並不是深愛的女人,那他的人生,是不是能更風順一些?或許吧,如果不是佳佳,他不會那樣的焦灼,不會失去理智的憤怒,也不會像今天這樣受傷,但要是沒有佳佳的話,他應該也不可能收貨這麽多的幸福和感動,她和賀飛幾十年的老夫老妻,一路風風雨雨的走到現在,所以,她允許自己的孫子和孫子係生活中也有這樣或那樣的磕磕碰碰,隻要兩個人相愛,相互信任,這些磨難,隻會增進彼此的感情。


    張敏笑著,看著自己的丈夫,賀飛也看著她,拍了拍她的手,他們很高興,他們為自己的孫子,選對了人,這種欣慰,是從心底而發的,一顆心,都是滿的。


    因為賀子昱和沈佳蓉的婚事,大家暫時忘記了賀子昱受傷的不快,賀家的餐桌上,在今晚,彌漫著濃濃的感動。


    "我去看看要通知哪些賓客。"就算是如賀飛這樣鐵骨錚錚的男子,看到這一幕,不知怎的,心裏也酸酸的,吸了吸鼻子,也不吃飯了,推開椅子站了起來,直接就上樓忙活去了。


    "老公,你看看爸,都激動成這樣了。"李芸手指著賀飛,轉過身的時候靠在了賀風揚的肩上,其實,她心裏也是開心的。


    之前,對沈佳蓉,她心裏有很多的不滿,現在,佳佳的身上,還是會有很多她不喜歡的地方,但是她同樣也看到她身上的優點,但是李芸感激佳佳,她想,如果不是沈佳蓉的話,或許賀家,永遠不會有這樣和睦融洽的時候。


    "媽,難得大家都高興,喝點酒吧。"李芸的幾個哥哥都有各自的事業,經常不在家,以前李展鵬在世的時候,心情好或者不好,都喜歡喝幾口,找不到人,就讓李芸陪著喝幾杯,剛開始嫁到賀家的時候,李芸經常會貪杯,直到懷了賀子昱,她才把酒徹底給戒了,今天看著大家心情都這麽好,忽然很想喝幾杯。


    "好啊,王福,你把老爺叫下來,陪我們一起坐著喝幾杯,還有貴嫂,你們在賀家幹了幾十年,辛苦了。"張敏自己是農民出身,也是個吃過苦頭的人,就算現在成了首長夫人,也還是和以前一樣,與人親近,沒什麽架子,對家裏的下人,也十分的熱心。


    王福應了聲,剛剛他一直就站在餐桌上,聽著他們說說笑笑的,一直就垂著腦袋抹眼淚,乍聽到張敏叫自己,應了聲,一瘸一拐就上樓叫人去了。


    "貴嫂,也不要麻煩別人了,你自己去廚房拿兩副碗筷出來,找位置坐下。"張敏起身,看著一旁發呆的貴嫂,就和一家人似的。


    "佳佳,你現在懷著孩子,不能喝酒。"張敏指著沈佳蓉,話剛說完,李芸就已經笑出了聲,"她也不會喝酒。""媽!"沈佳蓉紅著耳根,看著李芸,重重的叫了聲,有些不好意思。


    說起喝酒,沈佳蓉覺得自己就烏龍了,第一次來賀家,喝多了鬧笑話就算了,她的第一次,就那麽糊裏糊塗的沒了,還有最近的一次,還因為喝酒進了警察局,她是絕對不會再喝酒了。


    "水果汁怎麽樣?蘋果汁好不好?"賀子昱湊近沈佳蓉,征詢著她的意見,見沈佳蓉點頭,也不麻煩下人了,推開椅子,親自為愛妻去準備飲料。


    賀飛和李展鵬一樣,有事沒事都愛小酌幾杯,酒這東西,多喝傷身,不過適量的話,對健康還是有好處的,賀飛喝酒,隻要不過量,張敏也不會攔著,一來二往的,喝多少不會被念叨,賀飛心裏也就有數了。


    大家高興,賀飛自然也不會吝嗇,拿出珍藏了幾十年的好酒,一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大家都喝的有些高了,尤其是李芸,抱著空酒瓶不放,到最後還是被賀風揚連哄帶騙的拿下來的,賀風揚扶著她,她走路還是飄的,上樓的時候,她指著左右兩邊的東西,笑著大神說道:"這個,那個,全部包起來。"經常逛商場落下的毛病,賀家的很多下人看著都被她逗樂了。


    賀飛多喝了幾杯,在餐桌上的時候,一個勁的哭,說起他的那些已經死去的戰友,說起那段輝煌而又艱辛的歲月,還有,那對已經死去的兒女,和平日裏的鐵漢形象,截然不同。


    張敏本來是勸著的,聽到他提起已經過世的兒女,不禁老淚縱橫。


    有經曆的人,再怎麽快樂,也會有難以愈合的傷痛,他們微笑,是因為,他們選擇了快樂的生活,把悲痛都藏在了心裏,沈佳蓉想,賀子昱的大伯和姑姑,大略就是張敏和賀飛口中,永遠都無法愈合的傷口,大概,他們就是失去了太多,所以才更加珍惜現在吧。


    對一個喝醉酒的人,根本就沒有任何道理可言,張敏無法,叫了幾個下人來幫忙,才把賀飛弄回了房間,貴嫂和王福都去幫忙了,整個餐桌上,就隻剩下賀子昱和沈佳蓉兩個人,所有的人都已經散場,可沈佳蓉的心情,卻久久都平複不下來。


    "老婆。"賀子昱將沈佳蓉摟在懷中,在她的肩上才蹭了蹭,溫熱的唇,湊到了沈佳蓉的耳邊,低醇的聲音,就和海風似的。


    "恩?"沈佳蓉覺得奇怪,她明明沒喝酒,卻有種,醉了的感覺。


    "我們也上樓吧。"話落,是賀子昱熟悉的輕笑聲,沈佳蓉還沒來得及反應,摟著她的賀子昱已經送開了手,起身將她抱了起來,沈佳蓉嚇了一跳,驚呼了一聲,忙伸手摟住賀子昱的頸項,然後發出咯咯的笑聲。


    剛上了樓,就聽到左右兩邊的聲音,她笑了笑,如果不是因為自個懷孕的話,遇上這樣高興的事情,估計他會忍不住喝幾杯,那今晚,家裏就沒一個人能安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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