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隱隱約約的也能看到,孩子臉上的傷太多了,幾乎看不清五官啥樣。


    隻能看到他的麵頰是不正常的紅。


    他低著腦袋,嘴巴一張一張的,想要努力地發出狗叫聲。


    隻可惜,出口的就隻有簡單沙啞到幾乎聽不到的啊啊聲。


    這就是他的兒子?親生的?怎麽可能?


    柳浩然心裏大駭!


    可理智告訴他,元寶寶想的不會有錯。


    看著兒子艱難地爬在地上,顫抖的黑漆漆的小手費力地撿起一枚銅錢,嘴巴張張發出一個沙啞的啊。


    然後顫巍巍的放到鑼中,繼續再費力的伸出手去……


    柳浩然的鼻子一酸!


    他不懷疑元寶寶的話,他想過兒子過得可能不好,可……


    這孩子,瘦得都快沒人樣兒了。


    他明明和景榮一樣年齡。


    看看躲在顧兮兮懷裏,胖得和個小肉球一樣的景榮,再看看瘦的如同兩三歲小孩的親生兒子。


    一向堅強,就連被迫辭官都沒落過一滴淚的七尺男兒,鼻子酸得差點落下淚來。


    他的兒子!親生的!


    他甚至都不敢想,以往兒子過的是什麽日子。


    柳嬌嬌也是震驚萬分。


    怪不得上次見到這小男孩的時候,她就覺得莫名心疼。


    想多打賞點銀子,結果,卻害得他被踢了一腳。


    當時她自責,內疚,不忍心才走了。


    卻不知道,原來這才是她的親侄子。


    可這孩子……


    如此瘦弱,腿瘸了,還是個啞巴。她甚至都不敢想,她的小侄子以前都經曆了什麽。


    “娘,我臉疼!”


    柳景榮窩在顧兮兮的懷裏,胖嘟嘟的小臉上,稍微有點發紅,他就疼的找顧兮兮告狀。


    而場中的小男孩,剛剛隻是因為腿腳不方便,跪下的速度慢了一點,就被攤主一腳踢倒在地上。


    鼻子都磕破了,現在還往外滲著血呢?


    就更不用說,剛剛那一腳,攤主用了多少力氣了。


    “乖,景榮不哭,晚上娘給你做好吃的!”


    “娘,我還想看他學狗叫!”


    小胖子固執地說著:“娘,啞巴就不會學狗叫嗎?”


    顧兮兮麵色一冷,她從懷中掏出十兩銀子,在手裏晃了晃,語氣高傲:


    “讓他學狗叫,學出來,這錢就是你的了!”


    攤主看到銀子,兩眼都快冒光了,他伸手想要拿過來,顧兮兮卻是收起手:


    “嗯?”


    “夫人你放心,小的馬上安排!”


    說完這話,他蹲下身子,一把拽住男孩枯黃的頭發,啪啪啪的,就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五六個巴掌已經扇了過去。


    “快點!學狗叫!”


    “小兔崽子,白養你這麽大了,連狗叫都不會!”


    男孩眼中淚汪汪的,因為被拽著頭發,頭用力地揚起,下巴抬的很高,呼吸都很困難,原本就潮紅的小臉,此時更是紅豔的嚇人:


    “啊……”隻可惜,他能出口的,始終就隻有一個簡單的啊字。


    “你這個廢物!”攤主抬起蒲扇般的巴掌,對著男孩的小臉又扇了過去。


    不過這次,他的手還沒落下,一隻有力的大手就握住了他的手腕。


    柳浩然眼睛都紅了,他用力的一捏,攤主痛得嗷嗷嗷直叫。


    那攥著男孩頭發的手也鬆開了,柳浩然一甩手,攤主身子不穩,就跌了一個大屁墩兒。


    “哎喲……”


    撲通一聲,攤主疼得哎喲哎喲的直叫喚。


    顧兮兮和柳景榮都呆了,柳嬌嬌原本想阻止的,看到二哥出手,她才停下腳步。


    她轉過頭,低聲對綠蘿吩咐:


    “你快點跑回家,讓我爹多帶點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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