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他。”許善儀說道。


    裴徹頷首。


    從柳兒手上接過一杯酸梅湯,許善儀撐著傘走向禛哥兒,對方早就望眼欲穿了,等她來到跟前喊道:“母親,您跟裴師父說什麽呢?我盼您老半天了。”


    “是盼我手裏的酸梅湯吧?”許善儀嗔了他一眼,將杯子送過去。


    禛哥兒一笑,就著許善儀的手喝起來。


    “瘦了。”許善儀仔細打量說道。


    是瘦了一點,最明顯是黑了,精神狀態也不像之前那麽沉鬱彷徨,現在禛哥兒整個人都顯得飛揚自信。


    “真的嗎?這話我愛聽。”禛哥兒喝完酸梅湯得意道。


    “怎麽樣,練武辛苦嗎?”許善儀問道。


    禛哥兒下巴滴著汗水,沒好氣地看著母親,說道:“當然辛苦。”


    他這個樣子不是很明顯嗎?


    “那還要堅持學武嗎?真的不去書院了?”許善儀點頭,給他最後一次做決定的機會。


    禛哥兒明明很辛苦,卻硬撐著搖頭:“不去了,您問我一千遍都是這個答案。”


    挺硬氣,行,許善儀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道:“那你就好好紮馬步吧。”


    “母親!”許善儀被瞪了一眼。


    因為她這一巴掌,差點沒把搖搖欲墜的禛哥兒弄倒,他兩股戰戰,已經撐到極限了!


    “抱歉。”許善儀不是故意的,但臉上並沒有多少歉意,既然禛哥兒選了這條路,吃苦頭是必然的。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算什麽。


    不去書院畢竟是大事,許善儀思來想去,還是跟侯爺說了一聲。


    “禛哥兒的確不擅長讀書。”侯爺估計也是摸過禛哥兒的底,對許善儀的決定沒有太大反應:“若是他能堅持下來,習武也不錯。”


    謝元瑾仍是一員虎將,不能輪到他的三個兒子,一個會武的都沒有。


    得到侯爺的支持,許善儀鬆口氣,道:“是。”


    世子屋裏,燈火微微。


    近日瑣事多,許善儀有好幾日沒來。


    這次再來,心境上竟然有了些變化,就是感覺和世子相處了很久,有種老夫老妻的自然。


    難怪人常說一回生二回熟,果然誠不欺她。


    “世子。”許善儀一邊放下床帳,一邊說道:“今日去武場看了禛哥兒練武,他很喜歡,已經決定徹底不去書院上學了,我答應了他,侯爺也沒有異議。”


    雖然知道說了也是白說,但周遭太安靜了,不說點什麽就開始辦事,總覺得有點尷尬。


    其實,不止許氏有老夫老妻的感覺,謝元瑾也是如此。


    這些天的清晨或傍晚,許氏都會推著他的輪椅,陪他在府裏走走。


    陪伴的感覺很奇妙,大抵夫妻感情就是這麽培養出來的。


    當許氏再一次親近自己時,謝元瑾感到由衷的愉悅,似乎有一點點理解,為何夫妻同房,又叫做魚水之歡。


    意亂情迷時,許氏又親了他的臉。


    於是謝元瑾又理解了另一個詞,耳鬢廝磨。


    可惜他無法回應。


    繼而擔心,這樣唱獨角戲的日子久了,許氏是否會厭倦?


    總歸是會的吧,謝元瑾心想。


    熱潮淹沒了他的思緒,無暇再考慮別的,他跟隨著許氏的呼吸,心跳聲快到了極點。


    一陣類似麝香的氣味,在帳內絲絲蔓延。


    結束後,許氏趴在他身上歇息,兩顆心髒近距離怦怦地跳動著。


    聽著咚咚的動靜,謝元瑾生出幾分憐惜之意,說不清從何而來。


    或許是整日躺著太寂寞了,總之希望許氏在身邊留得久一點。


    許善儀為了受孕,還沒退出來,過了片刻,她眼露詫異,因為世子又起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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