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看見溫臻如來勢洶洶,一怔,心頭便有了準備。


    但臉上做不解狀:“臻如,這般火急火燎,怎麽了?”


    溫臻如最愛眼前這人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哪怕剛才在母親院子裏聽到那樣的消息,此刻見了麵,心中卻仍然存了一絲僥幸。


    沒準其中有什麽誤會?


    “過來看看你,風寒可好了些?”溫臻如心情沉重,這可是自己同床共枕了二十幾年的愛人,也是一雙兒女的親爹。


    可越是這樣想,便越覺得宋言卿罪大惡極。


    倘若他自己不珍惜,就休怪她不憐惜!


    “好些了,估計再有三五天就能搬回正院了。”宋言卿邊說邊往溫臻如這邊靠近:“這些天住在書房,很是不習慣,還是習慣了和你一道。”


    溫臻如向後退了一步:“言卿,我剛才聽到一個消息,聽說你在外頭有相好,平日裏又是送情書又是送錢財首飾,可有這回事?”


    宋言卿腳步一頓,虞秋池那丫頭果然知道,難怪當時打開門見了他就跟見了鬼似的,他心中想著,表麵上裝作驚訝,又試探地道:“臻如,你是在作弄我嗎?”


    短短的片刻,溫臻如仔細觀察宋言卿的表情,卻發現對方毫無破綻,就好像她在開玩笑。


    “我沒有作弄你,我是認真的。”然而正是宋言卿表現得太完美,溫臻如反倒不相信,如果宋言卿真的愛她,就算是作弄也會著急的,而不是有恃無恐地反問。


    她負手背過身去:“你自己坦白吧,夫妻二十幾年,若隻是沾花惹草,我也不是不能原諒你,但是你記住,我討厭被欺騙。”


    “我沒有。”宋言卿立刻道:“夫妻二十幾年,你我之間的感情如何你最清楚,我這麽愛你,這麽愛頤哥兒和敏姐兒,平日裏更是深居簡出,我上哪兒沾花惹草?”


    又道:“府裏嗎?府裏連丫鬟都特意選的相貌平平,我對丫鬟沾花惹草,那還不如站在水邊孤芳自賞呢。”


    聽他的語氣,倒是冤枉不已。


    溫臻如噎了一下。


    話是這麽說沒錯,宋言卿給人的印象的確是深居簡出。


    可是她作為家主,平日裏很忙,出於對宋言卿的信任,更不會叫人專門盯著對方。


    這樣一來,根本沒有辦法確認宋言卿是否真的深居簡出。


    她不說話,宋言卿主動開口:“是誰告訴你的消息?讓我猜猜看,可是池姐兒?”


    說到這裏,溫臻如的眼神一暗,根據池姐兒的說話,宋言卿的罪行可不止養外室,還有殺人滅口未遂。


    宋言卿一笑:“若是池姐兒說的,我倒是理解她為何這樣說。”


    見溫臻如轉身看著自己,宋言卿繼續道:“當初她擅闖我的書房,恰好被我看見,我本無意訓斥,結果她卻如驚弓之鳥,在跑走時失足落水,隨後就被發熱影響了心智。”


    “不,池姐兒的心智根本無礙,她是裝的。”溫臻如淡淡道:“至於她為何要裝,你應該心中有數。”


    “裝?”宋言卿好笑道:“你怎麽會認為裝傻能裝得如此逼真,還能裝這麽久,要知道,母親可是為她尋遍了名醫,可有一個看出來她是裝的?難道你想說這些名醫,都是庸醫不成?”


    溫臻如無言。


    宋言卿又道:“我更願意相信,兩次落水的驚嚇,一次讓她神誌不清,一次讓她恢複神誌,但在她的記憶中,我是個惡人,因為我是間接導致她驚慌落水的罪魁禍首。人在闖禍時,總會為自己找理由。”


    說完看著溫臻如,發現溫臻如神色凝重,便道:“你可以無條件相信池姐兒沒關係,但你不能無憑無證地汙蔑我,換做是你什麽都沒做,卻受到如此指控,你會怎麽做?”


    一番話說下來,讓溫臻如眉頭緊鎖,倒不是她被宋言卿所說服。


    隻是有一點對方說的很對,不能無憑無據。


    “好,既然你這麽說,我就去找證據。”溫臻如道,她是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一旦心中有了懷疑,就會打破砂鍋追問到底。


    “臻如,看來你已經認定我背叛你了?”宋言卿麵露難過地道:“二十多年感情,抵不過別人一句話,好,你去找證據,若最後證明我是清白的,你又要如何麵對我?”


    “不管你打算如何麵對我,這溫氏我是待不下去了,你盡管去找證據吧。”


    三分威脅,七分有恃無恐。


    蘇玉嬋已走,彼此又沒有留下任何書信,更沒有人親眼目睹他們往來。


    且看溫臻如要去何處找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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