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軟語答應得太爽快,傅榮峰心情很不錯。


    等他拿到蜃景的那份文件,之前傅駿挪動公款虧空的那些,都可以算在傅擎深頭上。


    過幾天他拿到老爺子手裏那份,傅擎深又被削弱,到時候傅擎深回來都沒用。


    派去調查的人說,傅擎深獨自一人去什麽原始森林的無人區了,最好死在裏麵!


    傅榮峰想著這些,臉上掛著笑,如同和藹的長輩走到溫軟語身邊,還伸手拍了拍溫軟語的肩膀。


    他就要叫上溫軟語走出小書房,立即去拿文件。


    下一刻,溫軟語突然抓起了一旁的金屬擺件,麵帶狠色,抬手砰的一聲砸在傅榮峰的頭上。


    “啊!”傅榮峰慘叫一聲,頭破血流。


    溫軟語抬手又是狠狠的一下!


    傅榮峰連滾帶爬的遠離溫軟語,一手捂著頭上的傷口,滿手的血。


    他驚怒交加的瞪著溫軟語:“你瘋了嗎?你敢對我動手,找死是不是!傅震霆還躺在外麵,你不管傅震霆了嗎?”


    溫軟語手裏舉著金屬擺件,傅榮峰的血都濺到了她的臉上,她微微偏頭,平時陽光明朗的小臉,此時帶著一種絕望後的魚死網破。


    她一字一句的道:“來呀,你弄死我啊!大不了我和傅爺爺一起去死!”


    溫軟語太過認真,認真到傅榮峰都看得出她說的是真心話。


    傅榮峰覺得見了鬼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剛上大學,剛有美好的人生,怎麽完全不怕死?


    傅榮峰咬牙切齒:“溫軟語,你真的瘋了!你不在乎你自己,也不在乎老爺子了嗎?老爺子現在撐的那麽痛苦!”


    溫軟語淒涼一笑:“不撐了,我舍不得讓爺爺那麽痛苦,所以我不救了。”


    溫軟語慢慢往前走。


    傅榮峰捂著頭,怕溫軟語繼續打他,直接跑出小書房,惡狠狠的罵了一句:“我看你真的是瘋了!我要你好看!”


    外麵的房間,傅老爺子還在昏睡。


    幾名保鏢看著滿頭是血的傅榮峰跑出來,都嚇了一跳。


    傅榮峰離開後,溫軟語才從小書房裏走出來。


    她的手上還拿著沾血的金屬擺件,身上也被濺了血,看起來怪嚇人的。


    “讓開,我要回房間一趟。”溫軟語聲音低啞的道。


    保鏢們有些忐忑。


    溫軟語放下手裏染血的金屬擺件:“我說讓開,傅榮峰隻是不允許我離開老宅,並不是回房都不可以。”


    保鏢們安靜的退後幾步,選擇了讓開。


    現在的溫軟語太嚇人了,帶著一種隨時會和你同歸於盡的決絕。


    溫軟語開門出去,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四名保鏢遠遠的跟著。


    溫軟語回到自己房間,她像是什麽事情都沒做一樣,去浴室裏從頭到腳的衝洗了一遍。


    洗幹淨之後,她換上自己的舊體恤,洗得發白的牛仔褲,長發吹幹梳成高馬尾,如同她從大山裏來京都那天一樣。


    來時青春活力,此時死氣沉沉。


    傅榮峰沒有看錯傅老爺子在溫軟語心中的重要性,他看錯的是溫軟語的本性。


    溫軟語為了傅爺爺的確可以做很多事,就算豁出她自己的命都不怕,但她不會去害人的。


    柳老師說過,生於天地間,有所為,有所不為。


    有些事,是死都不能去做的。


    她明知傅榮峰不懷好意的情況下,怎麽可能幫傅榮峰去拿什麽資料。


    在傅爺爺的事情上,傅擎深可能真的做了些什麽,但溫軟語不信傅擎深要害死傅爺爺。


    那無法撥通的電話,隻是讓溫軟語不再對傅擎深抱有希望而已。


    她把自己收拾好之後,重新回到傅老爺子的房間。


    溫軟語安靜的坐到了床邊。


    她看著氧氣罩上的薄霧,聽著呼吸機滴答滴答的聲音。


    就這麽安靜的坐著。


    這一刻的溫軟語,不知道活著有什麽意思。


    也不知道她這麽努力,是為了什麽。


    就算努力一輩子,最後也隻有她自己一人,無論她幫助了多少人,無論她有多努力的學習,她在乎的都會失去,如同孤魂野鬼一樣活在這世間,又有什麽意義呢?


    或許早在五歲那年,她就應該和媽媽一起去的。


    這世間太苦太累了……


    傅老爺子的死,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溫軟語的精神支柱轟然崩塌。


    曾經有多堅強隱忍,崩潰之後就有多絕望。


    溫軟語握住傅老爺子蒼老枯瘦的手,趴在床邊閉上眼睛。


    上天啊,把我的壽命分給傅爺爺吧。


    不然……就把我也一起帶走吧……


    ……


    溫軟語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呼吸機的警報器吵醒的。


    她還握著傅爺爺的手,看著傅爺爺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得像是隨時會停止。


    醫生二十四小時守著,聽到動靜立即衝過來,就要搶救。


    溫軟語突然起身,伸手攔住醫生,聲音沙啞的道:“不救了,我們不救了!”


    搶救不僅僅是簡單的一個詞。


    那是痛苦,是折磨。


    在這兩天的搶救中,傅爺爺手背上滿是青紫,蒼老的皮膚都已經找不到下針的位置了,上一次心肺複蘇,被按斷了一根肋骨,因為呼吸困難,氣管也被暫時切開。


    溫軟語不知道那會有多疼。


    她自己不怕疼,但她怕傅爺爺疼。


    她不知道人的一生要受多少苦才算完結,可她不想讓傅爺爺即將走完的最後一段全是痛苦。


    所以溫軟語放棄了,不想搶救了。


    她要送她在這個世界上最最喜歡的人離開。


    醫生很著急:“你這是做什麽,還不快讓開,多耽擱一秒,都是在耽擱病人的命!”


    溫軟語沒有讓。


    房間裏的保鏢愣了一下,連忙上前去拉溫軟語。


    溫軟語直接動手,拚了命的攔著。


    保鏢們不知道溫軟語和傅榮峰之間的關係,沒敢下重手,畢竟今天溫軟語把傅榮峰打得頭破血流,傅榮峰都沒有多說什麽。


    保鏢立即打開門,朝外麵喊道:“有人鬧事!”


    傅榮峰聽到動靜,第一個過來了。


    傅榮峰腦袋上包紮著紗布,聽到保鏢三兩句解釋了情況。


    他惡狠狠的吩咐道:“給我按住她!”


    兩個保鏢按不住,陸陸續續五六個保鏢過去。


    傅榮峰發話了,保鏢們也不在束手束腳,直接下狠手。


    溫軟語的力氣的確很大,但這幾天她沒有好好吃飯睡覺,精神更是處於崩潰的邊緣,哪有太多反抗的力氣。


    她被木棍擊打在腿上,摔倒在地。


    兩個保鏢把溫軟語壓在地上,另一人直接踩在溫軟語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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