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月在去宴席的路上遇到了熟人,先前李君歌與太子大婚時穎嬪主持操辦宮中婚宴,派自個身邊最得力的胡常在至東宮。


    彼時有謝貴妃身邊的朱嬤嬤為難李君歌,若不是有胡常在,她和李君歌恐怕應付不來朱嬤嬤,沈皓月一直記著這份人情。


    沈皓月上次入宮就打聽過,穎嬪苗氏並沒有像其他無所出的妃嬪一樣送去寺廟修行,留在了宮中,為惠太妃,如今聖上的苗昭儀是惠太後嫡親侄女。


    胡嬤嬤瞧見沈皓月,領著兩個宮女上前行禮:“王妃福安。”


    “常在多禮了,從前太子妃大婚時承穎嬪與常在相助,一直想當麵道謝,不料遲了這麽些年。”沈皓月彎腰道謝。


    胡嬤嬤趕忙回了沈皓月一禮道:“王妃折煞奴婢了,如今奴婢已不在內庭當值,隻是太妃宮中一名嬤嬤罷了,當年奴婢是奉太妃之命行事,不好承情。”


    “皓月想謝過太妃,不知太妃今日可會去宮宴?”沈皓月問道。


    “太妃素日喜靜,宮中熱鬧能避就避的,”胡嬤嬤道,“王妃的意思,奴婢一定帶給太妃。”


    宮中尚有太後,太妃確不好出頭,大抵太妃一如苗家,低調本份。與權柄在握的燕王正妃結交易引人猜忌,是以胡嬤嬤並為邀請她去太妃宮中,沈皓月隻好再次謝過胡嬤嬤,就別過了。


    “苗家代代出美人,我就說聖上寵幸苗昭儀是遲早的事,瞧瞧皇後那張臉,黑得跟什麽似的,她還真以為自個能像她姑母那樣,一輩子得獨寵呀?”


    沈皓月聽到有女人的聲音,抬手示意蘇堤停下,後退到回廊轉角處,隱蔽起來,她可不想沾上些後宮女人爭鬥的麻煩。


    方才說話聲處,另一個女人道:“苗家女子果真都美,苗昭儀的妹妹比姐姐更勝一籌呢,也不知燕王怎麽想的,斷然拒絕了聖上的賜婚,今日個瞧見燕王妃,容貌可真正比不上苗昭儀妹妹的。”


    沈皓月沒想到話題突然轉到自個身上來了,本還想走的,這不是強迫她不得不聽牆角嗎?


    “確實比不上,燕王為人冷厲,對妻子情深倒是沒話說的,王妃身子不好,養了三年多,燕王就等了三年多,聽說連個暖床妾室都沒有,燕王妃一回來,就帶來宮宴,不久前寧妃一事,可見燕王對王妃有多在意了。”


    “姐姐,我可卻是聽說燕……燕王有隱疾呀,不然哪個男人能放新婚妻子三年多去養病的,燕王側妃也這麽多年無所出。”


    沈皓月捂著嘴,可別笑出聲來,她們竟然說李域有那方麵的病,想想回去告訴李域之後他的臉有多黑,就忍不住笑。


    有人提點道:“妹妹可別仗著年紀小,亂說話,小心傳到燕王耳朵裏去,你小命就沒了!”


    另外一人道:“瞎說,燕王的身量,瞧著就不想有疾的,燕王年紀也不小了,燕王妃再無所處,恐怕燕王的母親,安陽王府那位是坐不住的,你們可曾聽過,老王妃可是個眼高於頂的……”


    說話的幾人漸漸走遠,沈皓月等了片刻才從轉角處出來,匆匆往宮宴處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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