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月睡著前再三叮囑過自個,別睡得太沉,她怕李域不叫醒她,就走了。


    可她醒來,身邊已沒有人,她心下一促,以為自個睡過頭了,沒有道別,李域就走了。


    沈皓月掀開被子下床,“蘇堤,蘇堤……”她光腳踩在地上,繞過屏風,向門口走去。


    蘇堤推開門進來,見主子神色慌張,隻穿了單衣,連忙回身關上了房門。


    “王爺……王爺何時走的?”沈皓月問蘇堤,不待蘇堤回她,又道,“去叫門房備馬,快去……”


    蘇堤疑惑問道:“王妃要備馬做什麽?”


    “去追王爺,我要去送他……”沈皓月話音剛落,屋門從外推開,李域出現在門口,逆著光,風從他身上拂過,送進清新的皂角香氣。


    李域上前抱住沈皓月,“怎不穿鞋?”


    沈皓月才反應過來,李域是去沐浴了,還是如實道:“方才以為你已經出發了。”


    “哪會舍得不同你說一聲就走,”李域放沈皓月在床榻上,為她穿上鞋,“聽你的話去洗漱了。”


    沈皓月湊近李域,鼻子聳了聳,抬眼睇向李域道:“妾可要告誡王爺一句,北方的野花不許采摘!”


    李域愣了片刻,會心一笑,俯身在沈皓月耳邊道:“為夫遵命。”


    下人取來李域的衣服,沈皓月親自為他穿上,後李域去書房整理文書。


    沈皓月梳洗裝扮好到書房,李域正在取牆上她的畫像,想想這幾日好些朝中大臣都在書房同李域商討,自個的畫像竟一直掛著,沈皓月赧然,難不成他還要把她的畫像帶去軍營?


    李域將畫像遞給沈皓月,“我院子裏的下人粗手笨腳,別灑掃弄髒汙了你的畫像,代我好生保管好,等我回來找你取。”


    沈皓月接過畫像抱在懷裏,蹙眉望著李域,心裏又被不舍與擔心占滿,除卻不想讓他走,說不出旁的話。


    李域拿起劍,劍柄上係著有銅製香囊球的劍穂,還是上一次去雲中郡抵禦北戎時,沈皓月編的劍穂。


    兩人十指相扣,走到王府門前,十餘暗衛牽馬等候著。


    李域看了一眼於立,對沈皓月道:“於立留給你,府上尚有六十餘人護衛,一旦有事發生,聽憑你調遣,送你去安全的地方,有事也可找宋承恩、韋念遠,莫一個人固執守著燕王府,你的安危最為重要,可聽明白了?”


    燕王掌權這些年,得罪不少人,沈皓月自是明白他的擔心,點頭道:“我有寧國府孫女的身份,且有沈家祖父和兄長幫著,不用擔心我。”


    “去王宮見聖上後,就直接從北城門出城去了,就送到這裏吧,”李域手撫上沈皓月的臉,“守好王府,等我回來。”


    “你答應我,每隔十日,派人送信回來。”沈皓月握住李域的手道。


    “好,我一定寫信告訴你,我的情況,不叫你著急。”李域最後仔細打量沈皓月,似要將她一分一寸烙進心裏。


    沈皓月咬唇忍著淚,望著李域走去,翻身上馬。


    李域坐在馬上,深望沈皓月一眼,駕馬遠去。


    沈皓月五指緊握手中畫軸,望著早已無人的麵前,許久後方轉身回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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