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一直懷疑,先帝遺詔傳位並非是他,是以當年李域不直接拿出詔書,而要撒謊先帝未寫詔書,隻留口述。真正的遺詔傳位給誰,他並不知,但李域瞞了所有人,必定意圖有朝一日篡位。


    “燕王回不來,他們拿不出真遺詔,天下盡知,也隻是傳聞。”宋昭撐著腰走到李昌身邊道。


    李昌疑惑看向宋昭,“皇後怎知燕王回不來?”


    “燕王能抗旨入北漠,因宋家供給糧草及禦寒衣物,宋馳摸清宋家運糧路線後,偽裝北戎軍隊劫下糧草,斬斷了沿途一座橋梁,路線中斷,被困燕州軍早就沒了糧草,嚴寒風雪,能撐不了幾日。”宋昭道,她絕不會讓李昌失去皇位。


    李昌聽此,冷靜下來,走到坐榻邊,站了片刻,才方坐下,輕歎一聲,“六萬燕州軍……”


    “尚有有十餘萬燕州軍在雲中郡,聖上何不趁機將這些將士劃歸其他軍營,命宋馳為統帥,為聖上所用軍隊又增,日後再無需忌憚燕州軍。”宋昭趁娘家人立下一功,向李昌討賞。


    先有李家軍,後有燕州軍,隻要虎符不在帝王手中,就都是隱患,李昌可不會再把燕州軍交到旁人手中,何況還是外姓。


    “燕王和被困燕州軍還沒有消息,此時命人接手燕州軍,恐為燕州軍將士反抗,改日再議吧。”李昌說完,命人去把沈皓月帶過來。


    宋昭深知想要的東西要徐徐圖之,燕州軍歸於宋家不是一時半會的事,便不再提,沒得在李昌麵前落個偏幫娘家的罪名。


    “聖上打算放了沈皓月?”宋昭問李昌。


    李昌沒有回她,沈皓月很快就來了。


    “皇後有孕在身,想必累了,先去歇息吧。”李昌對宋昭道。


    宋昭不知李昌想做什麽,但他一副不容置疑的樣子,她不好再留,行禮後退出正殿。


    殿內寂靜,隻李昌與沈皓月,沈皓月跪下行禮,李昌沒說起身。


    昨日她字字句句尚在耳邊,從前她在李君歌身邊,對比之下,李昌一直以為沈皓月是溫柔的女子,沒想到,好一個鐵骨真真的燕王妃,不愧是老太君的外孫女,昔日大將軍府的後人。


    “燕王真未曾告知燕王妃遺詔在何處?”李昌再次問道。


    沈皓月自知曉遺詔存在後,就在思量,李域會將遺詔放在何處,她想到了,但不會對李昌說。


    “燕王從沒有告知過妾身遺詔的事。”字字為真的謊言才逼真。


    李昌果然從沈皓月臉上看不到撒謊的痕跡,叫她起身道:“朕會命人去探查被困燕王與燕州軍情況,再做後續打算,這是朕能為燕王做的,朕乃天子,絕不可能因私情,在不明情況時派兵去救燕王。”


    沈皓月雖知或許李昌可能隻是在做樣子,拖延時間,仍扣頭謝過李昌。


    “你且回燕王府吧,日後有消息傳來,朕會命人送去燕王府。”李昌道。


    沈皓月行禮,望一眼孤獨端坐在榻上的李昌,轉身走出未央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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