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肩上扛的是什麽猛獸?”


    “看樣子,好像是雪猿。”


    練武場上,少年們的目光頓時被吸引,盡數聚焦在葉銘身上,議論紛紛。


    “真的是雪猿?據說雪猿性情凶猛強悍,葉銘怎麽能獵殺得到?”有人懷疑道。


    “恩?”葉炎戰也是望向了葉銘,待看清他肩上扛的雪猿,眼眸不禁一縮。作為葉家總教官的他,見多識廣,當然清楚雪猿的強悍,實力堪比武體五重,凶猛殘暴。事實上,就算是初踏武體六重的武者,也不敢輕易與其正麵交鋒,能避則避。


    “能獵殺雪猿,那葉銘的實力,豈不是至少也有武體五重了?”葉炎戰心中一動,想到葉銘比葉烈還年輕了一歲,如此說來,他的潛質,與葉烈也是不遑多讓了。


    葉炎戰有些覺得不可思議,在他的印象裏,葉銘的實力,應該隻是武體四重而已。


    這也怪不得葉炎戰孤陋寡聞,實在是葉銘在家族裏太過低調,或者說另類,知道他真實實力的,整個葉家,恐怕也是屈指可數。


    “雪猿?看來你這次大別山之行,成果不錯呀。”


    見到葉銘,葉柔雲清淡秀麗的臉龐上,浮現出了一抹微笑,走到葉銘身前,伸手摸了摸雪猿柔軟的毛發,說道。


    葉柔雲性格清淡,與葉銘卻頗為投緣。當年,葉銘父親踏聖路失敗,以至給葉家也是帶來一定危機,家族裏許多成員對葉銘都是不再熱情,避而遠之,讓葉銘體會到了人情炎涼。葉柔雲卻毫不忌諱,始終與葉銘保持著良好關係,也讓葉銘在炎涼中,感受到了珍貴的溫暖。


    雖然,家族後來成功化解危機,葉銘父親也在老家主力挺下,重新振作,肩負起了重任,但這一過程,已是讓葉銘深刻認清了一些人,同時,與葉柔雲也建立了深厚真摯的感情。


    “是呀,雪猿皮毛柔軟,到時就內務堂給你做件衣襖,這個冬天,你就不會怕冷了。”


    葉銘也是微笑道。


    葉柔雲伸指攏了攏鬢發,嘴角略抿,說道:“好。”


    “哼!誰知道他是不是撿了個早已死去的雪猿,跑到這裏來炫耀?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就在這時,一道嘲諷聲音突然響起,卻是葉烈走了過來,嘴角揚起不屑的笑容,冷哼道。


    葉柔雲聞言,秀眉頭皺了起來,不滿的瞪了葉烈一眼。


    而葉銘的目光,閃現冷意,倏地投向了葉烈。


    他扛著雪猿,大步走了過去。


    葉銘大步走到葉烈近前,冷冷的盯著他。


    與葉銘目光觸及,葉烈心裏下意識的一凜。雖然他的實力剛達到了武體六重,目前來說,確實高於葉銘。但養尊處優的他,可不像葉銘那樣,在大別山裏與凶悍猛獸有過無數次血淋淋的搏殺,就算曾與猛獸有過幾次實戰,也是在族中高手護衛下,根本沒什麽生命危險。


    一時間,他被葉銘這種經曆過鮮血洗禮,生死搏殺而養成的肅殺氣勢震懾。


    葉烈竟是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旋即他也是察覺出自己的失態,臉色一沉,說道:“葉銘,你想幹什麽?”


    葉銘冷哼一聲,說道:“你不是說我這雪猿是撿來的嗎?有本事你也去大別山撿一個,來這裏炫耀炫耀,否則,就給我閉嘴。”說完,不再理會葉烈,對著葉柔雲略一點頭,葉銘扛著雪猿,徑直走出了練武場。


    隨著葉銘走過,仿若被他無形氣勢震懾,四周少年紛紛避讓出了一條道路。


    陽光照在葉銘扛著雪猿的身影上,顯得有些孤傲。


    “葉銘這孩子,還是那麽倔。”望著葉銘遠去的身影,葉炎戰歎了口氣。他回憶起,當年,葉銘十三歲,已是具備了入選潛龍堂的資格,竟提出了自由修煉的要求。起初,族中並未準許,但葉銘卻提出獵殺猛獸,用對家族的貢獻點,來換取自由修煉的權利,令得家族無法再拒絕。


    這三年來,葉銘大半的時間,都是在凶險的大別山度過,已不知獵殺了多少猛獸,而他行事又低調無比,甚至家族之中,都很少有人知道他現在的真正實力。


    就在葉炎戰感慨之際,還有一人,也在望著葉銘的身影,眸中卻是閃現出陰沉的光芒。


    “葉銘,今天之辱,不會就這樣完,我會讓你知道,對我不敬的後果!”


    葉烈眼神陰冷,心中暗念道。


    葉家莊園,一處僻靜角落,坐落著一個獨門宅院,約莫百來步方圓,式樣古雅,勝在清靜。木屋簡潔古樸,院門前一大片竹林,雖不像葉家其餘宅院雕梁畫棟,卻也是別具風格。


    這裏正是葉銘父子居住之地。


    簡簡單單,就他們兩父子,甚至沒有安排一個奴仆。


    院落裏,一小片花圃中,鮮花迎風搖曳,那也是葉柔雲來遊玩時,見到實在簡樸的有些單調,而特意栽種的。


    砰!葉銘將雪猿軀體放倒在院子裏,咧了咧牙,一路將這沉重的雪猿背來,身上傷勢又未曾完全複原,不得不說,還真有些累。


    “嘿嘿,不過,雪猿獸核換取到的貢獻點,應該能在藏武堂裏挑選好幾門上乘武學了吧,這點累,也值了!”


    自從選擇獨自修煉以來,葉銘必須通過換取貢獻點,來獲得家族裏的資源。事實上,這也更能激勵葉銘去獵殺高等級的猛獸,或者尋找珍貴藥草,來不斷爭取自己修煉所需的資源。


    一切,都是葉銘靠自己雙手打拚來的。


    取出鋒銳利刃,葉銘熟練的取出雪猿腦袋中的獸核,嘴角略微揚起一抹滿意笑容。


    “哦,獵殺了雪猿,不錯!”一道聲音響起,一個身穿青袍的男子出現在院子裏,約莫四十歲不到,身材修長清瘦,斜飛的雙眉,眸若星辰,依稀能瞧出幾分當年飛揚的意氣。然而,他的雙鬢中,卻已有了幾縷白發,透著一股滄桑、落寞的味道。


    此人正是葉銘的父親,葉拓文。


    “運氣好。”葉銘撓了撓頭,說道。


    “恩,你受傷了?”目光掃過葉銘纏著繃帶的手臂,葉拓文皺了皺眉,說道。


    葉銘掄了掄胳膊,說道:“沒事,這種傷勢,過幾天就能複原的。”


    葉拓文略一沉吟,伸手在懷裏一掏,拋出一株銀色植物,說道:“這是銀葉草,療傷效果不錯,服了它,對你傷勢的恢複有好處。”


    葉銘伸手接過銀葉草,望了望,說道:“父親,這是家族裏分配下來,給你修複經脈的藥草吧?你還是自己留著,我這點傷勢,算不了什麽,用這銀葉草,恐怕浪費了。”


    “修複經脈?都十多年了,我那破損的經脈如果能修複,早該修複了,還差這一株銀葉草?讓你服用,你就服用吧!”葉拓文揮了揮手,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容,神情流露出了一絲黯然、落寞。


    “快點把銀葉草服了,如若有個後遺症,對你今後的修煉都會造成影響。以後獵殺猛獸小心點,別總是搏命。”


    語氣平淡,但不難聽出,其中對葉銘的關切之情。


    說完,葉拓文跨步走進了屋門,仿若觸動了傷心往事,略微佝僂的背影,透著落寞、無奈。


    望著葉拓文的背影,葉銘藏在袖中的手掌狠狠握了握,心裏默默道:“父親,等我踏上聖路那一天,那個帶給你此等痛苦之人,我一定會讓他付出十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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