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周槐他既屬於周老這邊,又屬於閆書記那邊。到了一定層次之後,並不像很多人認為的,像是武俠小說裏麵的門派,你是武當的,我是少林的,然後華山論劍一通打。


    在體製內,越是往上越是會模糊了自己的派係特征。有時候相互之間的關聯與鬥爭,更是一種理念聯合與分歧。例如鷹派和鴿派,哪怕同一個派係裏麵還有一些不同的內部矛盾。


    合縱連橫,水無常勢,這才是體製內的正常情況。


    隻是周槐和張路安遠遠沒有到這個層次,這時候派係關聯應該在他們身上體會很明顯的。兩人同屬於周老門生,理應相互支持。


    可是為什麽,張路安現在隱隱有疏遠的感覺。


    周槐肯定是有所察覺的,但是他沒有絲毫的表示,反而在前麵三杯共同飲完之後,他就開始逐個碰杯。第一個就是張路安。


    “張市長,這一年辛苦你了,明年工作壓力也不輕,擔子都在你身上。”


    周槐笑著說道。


    張路安笑嗬嗬的:“周書記,我知道要說忙,還是您最忙。我其實也就是打打醬油,跟著您後麵搖旗呐喊。就等年後大會,您當選之後,帶領我們市政府一班人,施展拳腳,大幹一場。”


    兩人碰了一杯,都是將小杯一飲而盡。


    周槐又看向衛鈺翔:“衛市長,感謝工作上的支持,別的我就不說了,幹了這杯。”


    衛鈺翔看起來很有書生氣,不過煙癮很大,張錫凡看他一根食指似乎都被熏黃了。他端起酒杯,嗓音略顯沙啞:“周書記,咱們不說那些客套話,你指哪我打哪。”


    說罷兩人也是一飲而盡,張錫凡則是見縫插針,起身敬向張路安。


    “哈哈,小張你去了下麵,現在進步很快。低眉順眼的,知道蟄伏了。”


    張路安仿佛一眼就能看破,張錫凡隱藏在骨子裏麵的本性。


    張錫凡也不在意,嘿嘿一笑:“張市長,在您麵前,我不一直都是伏著麽,啥時候起來過。”


    張路安似有所指地說道:“蟄伏是好事,有時候就要沉得住氣,否則就隨波逐流了。在這個體製內,隨波逐流的人,都沒有什麽好下場的。隻能說是漂到哪,就算哪。”


    張錫凡恭敬的受教,可是心裏卻總覺得這番話,不是說給自己聽得。他喝酒的時候,側目看了一眼周槐,他毫無反應。


    這餐飯,吃得張錫凡並不舒服,他時而覺得抓住了一些微妙的情緒,時而又覺得是自己多心了。但是他可以確定一件事,那就是張路安肯定是有些不對的。


    而且張路安除了找周槐喝了一杯之外,後麵都是跟張錫凡喝得多。


    不知道的人,還認為張錫凡是張路安的侄子呢。就連刁傳靜都暗暗咋舌,這張錫凡是人格魅力很強麽,怎麽感覺這些領導跟狂蜂浪蝶一樣,圍在他周圍。


    就連衛鈺翔都對張錫凡有些刮目相看,主動與他喝了兩杯,張錫凡也急忙回敬。特別是有一杯,提著量酒器跑到衛鈺翔身邊去敬酒。


    他心心念念那條路,如果得到衛鈺翔的支持,那就是很大的助力了。自己總不能事事都找周槐,那像什麽話。


    一頓飯下來,張錫凡喝得也有些上頭。


    等到飯局結束的時候,張錫凡搖搖頭正要起身去送周槐。


    張路安卻將他一拽:“你小子,還當你是周書記的秘書呢?周書記由小刁去送,你小子送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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