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麵很快變得平靜,隻剩下一抹血跡在擴散。


    人來人往的大橋前所未有的安靜,幾百人全都死死盯著平靜江麵。


    連風都好像停滯。


    三十秒……


    一分鍾……


    兩分鍾……


    葉凡這一次潛水的時間非常長,已經超出正常人在水裏的極限,讓現場幾百人臉色發白。


    又過了一分鍾,人群開始躁動不安,一個個攢著拳頭,呼吸粗重。


    很多人臉上開始呈現絕望,三分鍾了,沒有氧氣,就是神仙在水底下也難活命了。


    葉凡肯定遇難了,肯定是救小女孩的時候卡在車裏,或者礁石,然後被水淹死了。


    想到葉凡義無反顧的一跳,無數人就輕輕擦拭眼淚,他們做不了英雄,卻不代表他們對英雄的認可。


    長裙少婦也是趴在甲板邊緣,臉色煞白,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出聲。


    她的淚水,有悲傷,有痛苦,還有無盡懊悔。


    自己的自私,白白害了一個人,還是一個好人。


    遠處,警笛長鳴,警車和消防車相續出現。


    江麵也駛來一艘藍天救援船。


    五分鍾了……


    葉凡肯定死了……


    全場一片死寂,神情淒然,全都為葉凡感到悲傷。


    “無名男子入水足足五分鍾了,這是他第三次下水救人了。”


    “這麽急的水勢,這麽深的江底,這麽長的時間,他恐怕回不來了……”


    一個自媒體人拿著手機直播,語氣帶著一抹遺憾:“讓我們向這位無名英雄致敬!”


    “呼啦——”


    就在這時,隻見水麵一聲巨響,下一秒,一個人影從水底下破水而出。


    大半個身子浮了出來,那張麵孔也映入眾人視野。


    雖然他身上多了不少傷口,臉色也如紙蒼白,但眾人還是能一眼認出。


    葉凡!


    他的手裏,還緊緊抱著一個小女孩。


    女孩嘴巴抖動,儼然還活著……


    “出來了,出來了——”


    全場頓時爆發出一陣驚天的歡呼聲


    無數人相擁,無數人擊掌相慶!


    那份高興,讓整座大橋都生出微微顫動之感。


    “謝謝你,謝謝你!”


    長裙少婦痛哭失聲,淚如雨下,衝過去一把抱住女兒和葉凡。


    她還控製不住,狠狠吻在葉凡額頭上。


    葉凡全身力量耗完了,生死石的白芒也全給了小女孩,所以精神一鬆,馬上倒在長裙少婦懷裏。


    軟綿綿,滑溜溜,還有一抹天然清香,讓他感覺有些熟悉,好像記憶中有過這種氣息……


    在葉凡暈過去之前,他最後餘光見到,楊劍雄親自帶著警員出現……


    等到葉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


    天空昏暗,還下起了下雨,葉凡從床上坐起來,看到自己全身抹著藥膏和紗布,就自我檢查了一番。


    他發現身體除了外傷和寒氣外,並沒有大礙。


    葉凡運功驅散出寒氣,隨後就活動筋骨從床上下來,他審視一番環境,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地方。


    這裏不是醫院,也不是金芝林,而是一個印著‘紅葉’標誌的會所。


    “葉會長,醒了?”


    就在葉凡好奇打量時,房門被敲響,隨後楊劍雄笑著走入進來:


    “我叫醫生過來給你檢查一下。”


    “不用了。”


    葉凡揮揮手:“我自己檢查過了,沒大礙,休息兩天就沒事,這是什麽地方?”


    “這是紅葉會所,專門接待龍都權貴的地方。”


    楊劍雄滿臉恭敬向葉凡解釋:“場子不大,但安保和隱秘性一流。”


    “我本來要送你去醫院,可趙夫人非要讓你來這裏。”


    “她要親眼看到你安全,看到你平安沒事。”


    楊劍雄一笑:“她還讓孫老他們出關給你救治呢。”


    “趙夫人?”


    葉凡想起長裙少婦,好奇追問:“她是什麽來曆?”


    楊劍雄下意識掃過門口一眼:


    “來曆很大,龍都方麵的人,這次來中海掃墓,結果車子被人撞了一下,就直接掉入江裏了。”


    “幸虧有你出手相救,不然就是一車三命了。”


    隨後他話鋒一轉:“不過你想知道底細,還是親自問她比較好。”


    “她今天本來想要過來等你醒來,結果去了寺廟還願要中午才回來。”


    葉凡微微眯起眼睛,尋思這長裙少婦怕是背景不小,讓楊劍雄在自己麵前都不敢嚼舌頭。


    隻是葉凡也沒追根究底,對方什麽來曆,他也就好奇一番,沒什麽結交之意。


    “行,我知道了,我衣服在哪?”


    葉凡摸摸肚子:“餓死了,我要出去吃飯了。”


    “會長!”


    看到葉凡漫不經心的樣子,楊劍雄上前一步,一把握住葉凡的手:“多躺一會,等趙夫人回來。”


    葉凡微微一怔:“等她回來幹嗎?讓她感謝我?不用,我救人又不是為了報酬。”


    “會長,趙夫人的友誼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


    楊劍雄壓低聲音:“你如果跟她打好關係,以後不僅是中海諸侯,還能在華夏橫著走。”


    “老楊,我知道她身份不簡單,能讓你拿捏分寸的人,絕不是小人物。”


    葉凡笑了笑:“可刻意結交真沒必要。”


    “我三次跳下去,從來沒想過挾恩求報。”


    他一拍楊劍雄的手臂:“或者說,如果我是那種人,你還會掏心掏肺跟我稱兄道弟嗎?”


    楊劍雄一愣,隨後大笑,心悅誠服:“醍醐灌頂,是劍雄淺薄了。”


    葉凡能讓杜天虎他們敬重,還坐上雲頂會長一位,與其說武道醫術,還不如說是人品。


    他在乎的是情義和問心無愧,其餘都不是很重要。


    十五分鍾後,葉凡從房間走出來,站在外麵,他才發現自己身處一間院子。


    五房兩廳,四周種滿了竹子,雨水迷蒙,冷風一吹,讓院子充滿詩情畫意。


    他沒有過多欣賞,拿起一把傘,就離開院子,穿過會所大堂,向出口走去。


    他準備回金芝林吃母親的瘦肉煮米粉。


    隻是經過大堂的時候,葉凡的眼睛瞥了一眼旁邊的餐廳,赫然發現幾個熟悉的身影。


    林秋玲、唐三國,林七姨、汪翹楚、唐若雪幾個人。


    林秋玲幾個笑容滿麵,汪翹楚眼睛也閃爍著光芒,唯有唐若雪俏臉冰冷。


    葉凡微微一怔,很是意外這些人的組合。


    隨後他想起一事,唐若雪曾經說過,林秋玲給她安排了相親……


    葉凡轉身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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