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穗笑道:“夫人還說,將軍在邊關時,就是姑娘侍奉在側的,有姑娘在,想必將軍心裏會好受許多。”


    “那夫人還有沒有說旁的?”


    “說了,夫人還說,姑娘的父親,生前乃是將軍的救命恩人,如今姑娘又懷了將軍的孩子,便吩咐我們定要好好照顧姑娘。”


    聞言,林婠婠的臉色好看了許多。


    宋清茹果然還是那般愚蠢。


    無論遠郎說什麽,她都相信。


    哼。


    林婠婠又仔細打量了一眼前院,便跟在綠碧身後,往後院去了。


    若說前院處處奢華又不失雅致的令她難以想象。


    那麽後院,便美輪美奐的令她挪不動腳步了。


    隻見參天古樹仿佛與天穹渾然一體,巨大的荷花池中,荷花綻放,魚兒躍動。


    供人行走的道路邊,各類花朵爭奇鬥豔,香氣撲鼻。


    不遠處還有一座涼亭,涼亭邊上也有池水。


    池水清澈,種了水蓮。


    待天色回暖時,坐在這涼亭喝茶賞花,何其快哉!


    宋清茹啊宋清茹,你這永毅侯府的當家主母,做的還真夠快活啊!


    “湯池在何處?”


    “在那兒。”


    視線往過去,林綰綰隻覺嫉妒的快要發瘋了。


    萬萬沒想到,這後院竟然還修建了一座,比她清風苑主屋還大的湯池!


    如此奢靡。


    就該讓宋清茹去邊關過那苦日子!


    “走,我們過去看看將軍。”


    林婠婠甩了甩袖,便邁起步子去往了湯池的方向。


    “綰綰,你怎麽來了?”


    陸澤遠此時正打算離開,所以整個人剛好是站在水上的。


    望著他那精壯的身軀,林婠婠轉頭道:“你們都先下去,將軍這兒有我陪著。”


    說這話時,林婠婠還刻意瞧了眼南穗。


    見她一直低著腦袋,沒有亂看。


    林婠婠這才放心不少。


    待二人走後,她上前兩步,嘟著嘴道:“遠郎!有外人在,你怎麽能讓她們都瞧見了你的身子!”


    “綰綰這是醋了?”


    “是呐!綰綰隻覺得心頭酸溜溜的,很不舒服。”


    林婠婠瞧他上來了,便拿起旁邊掛著的布巾,擦拭著他身上的水漬。


    “遠郎,聽說夫人在主院陪了你許久,你們有沒有幹柴烈火,做了點什麽不可言說的事情呐?”


    陸澤遠刮了刮她的鼻子,好笑道:“你這小妖精,是又在疑神疑鬼了?夫人沒來,她中途有事去處理了,湯池就我一個人。”


    “真的?”


    看著她那濕漉漉的眼睛,陸澤遠心頭那抹鬱結都消散了良多。


    “真的,為夫何時騙過你?”


    為夫?


    林婠婠霎時就笑了,笑得眼睛彎的像月牙,“遠郎,要是夫人在得知我還沒進門時,你便在我麵前自稱為夫了,定是要不高興的。”


    “無妨,夫人不會計較此事。”陸澤遠想起了什麽,不由接過她手裏的布巾,動作迅速的擦拭身體。


    “我待會兒得去給父親上香,事後還需要去看望母親,久未歸家,實在憂心母親的身體。”


    林婠婠沒看到陸澤遠眼底的不安,她笑著安慰。


    “遠郎你別擔心,綰綰方才已經問過那兩個丫鬟了,她們都說夫人將老夫人照顧得很好呢!”


    陸澤遠動作一頓,心下不免感慨。


    如今綰綰也是二十了,卻還是那般單純可愛。


    全然不知人心險惡。


    不過想想也對。


    相處的這六年來,他也沒同她說過,父母以及他,對宋清茹的算計。


    便是他此次回京,其實抱著的是斬草除根的想法,也隻是同綰綰說。


    待他承襲了爵位,逐漸在朝中有了根基之後,便休了宋清茹。


    這樣也好。


    肮髒醜惡的事就交由他來做,綰綰隻需安安心心的生下孩子,等著坐上主母之位便可。


    他陸澤遠的身邊,也不需要像宋清茹那般,整日拋頭露麵,精明強幹的妻子!


    “綰綰,這六年來,你無名無分的跟著為夫,真是苦了你了。”


    陸澤遠俯下身去,親了親她的額頭,“陛下今日除了冊封我為從三品的左將軍以外,還賞賜了我五千兩。”


    “而這五千兩,就當做是為夫給你的聘金,至於聘禮,還有你出嫁時的嫁衣那些,為夫會讓夫人去置辦,你就安安心心的等著做新娘子吧。”


    林婠婠小臉一紅,“可是遠郎,夫人她樂意出嗎?她畢竟不是綰綰的娘家人,綰綰也沒有嫁妝,這些事不該由夫人去置辦。”


    “她會出的,永毅侯府每年都會收到朝廷的俸祿,外加封地百姓的賦稅,這零零散散的加起來,一年最少五六千兩。”


    陸澤遠摸了摸她的臉,聲音溫和,“夫人嫁進來的前三年就罷,因為那筆銀子都被父親拿去結交權貴了。”


    “但自父親離世後,那筆銀子就到了夫人的手中,既是如此,那為夫娶妻,你說她該不該將那筆銀子拿出來?”


    當然該了!


    她一個全家都死絕了的商戶之女,能嫁進永毅侯府做當家主母,那都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了!


    別說還回原本就屬於永毅侯府的銀子,便是她宋清茹自己掙的。


    那也該花在自己的夫家!


    不然等著她死了之後,帶進棺材裏去嗎?


    林婠婠麵露羞怯,“那遠郎,綰綰能不能自己挑一挑聘禮啊?雖說這樣有失禮數,可成婚是一個女子這一生最重要的日子,綰綰想往後每當回憶起這一天來時,心裏都是甜滋滋的。”


    “當然可以了。”陸澤遠攬著她,笑道:“隻要是綰綰想要的,為夫都會竭盡所能的滿足你。”


    “嗚嗚,遠郎,你對綰綰真好。”


    “小傻瓜。”


    門外的綠碧南穗,見一個披頭散發,走路七扭八拐的女子,逐漸在靠近湯池。


    綠碧厲喝,“站住!何人如此放肆,竟然敢擅闖主院!”


    “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對我指手畫腳?”


    綠碧臉色一變,身後追來的幾個仆從,嚇得連連說道:


    “對不起綠碧姐姐,對不起綠碧姐姐!是我們沒有看好這個瘋婆子,才讓她跑到這兒來了!”


    “那還不趕緊把她帶走!直接家法伺候!以儆效尤!”


    “哼,一個剛進府不過兩年的小丫鬟,也敢拿喬,你知道我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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