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衝的麵容波瀾不驚,“宗主教訓的是,我一定銘記在心!”


    身後這些弟子按耐不住,開始竊竊私語。


    “啊,陳衝果真厲害,這回我們陰山宗是揚眉吐氣了!”


    “不錯不錯,他搶了師娘又如何,現在整個陰山宗都是他的!”


    “在陳衝的帶領下,陰山宗一定會越來越好!”


    因為銀瀾宗的提前退出,接下來的幾場比賽都算陰山宗勝利。


    陳衝打了個哈欠,心中盤算著後幾天的打算。


    他不想早日回到陰山宗,麵對長老和弟子的批判。


    不如在這裏多留幾日,與師娘快活快活。


    陳衝附和在莫雨煙的耳邊說了幾句。


    莫雨煙羞紅了臉,輕輕捶著他的胸口。


    上午的打鬥結束,陳衝剛要牽著莫雨煙的手離開,卻被兩位弟子攔住。


    “宗主,請您跟著我來。”


    陳衝低頭看了一眼弟子的令牌,竟然是雲雀宗。


    有意思,那老登叫自己過去幹嘛?


    莫雨煙的心瞬間提起,握緊了陳衝的手。


    看出莫雨煙的忐忑,陳衝拍拍手安慰,“別擔心,我可是幫他除掉銀瀾宗的功臣,那方一殤是個明事理的,肯定不會對我痛下殺手。”


    莫雨煙把心放回肚子裏,囑咐陳衝平安回來。


    陳衝跟在兩位弟子身後,來到了一處地下室。


    地下室中哀嚎聲不斷,陳衝掏掏耳朵,這聲音還真是熟悉,不就是銀瀾宗的那位老登嗎?


    嘖嘖,原來這就是方一殤說的抱病。


    陳衝快步走了進去,發現李鄲被吊起來拷打。


    而方一殤悠閑地坐在一邊品茶。


    看見陳衝過來,他滿意地點頭。


    “小兄弟,快過來嚐嚐我這茶。”


    陳衝不同聲色地走了過去,在方一殤對麵坐下,像是沒聽見身後的哀嚎。


    李鄲蓬頭垢麵,五官猙獰,四肢百骸沒有一處好地方。


    條條鞭痕縱橫,皮開肉綻,鮮血淋漓,還露出了一截截的白骨。


    陳衝淡定地喝了口茶,笑著說道。


    “不愧是宗主的茶,齒頰留香!”


    李鄲挑挑眉,像是沒想到陳衝會這麽淡定。


    “小兄弟,你往後看,猜猜這是誰?”


    草,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真把他當成傻子了。


    陳衝在心中默默吐槽,但現在技不如人,他在方一殤的麵前始終矮一頭。


    於是他往前走了兩步,摸著下巴辨認許久。


    “是我愚鈍,竟瞧不出這是誰。”


    方一殤冷笑兩聲,開口道:“小兄弟為何還要裝模作樣?這正是那銀瀾宗的宗主。”


    陳衝勾起嘴角,“原來如此,是我太眼拙,不知宗主為何要將他折磨成這個樣子?”


    事已至此,陳衝看的很清楚。


    這個老奸巨猾的東西,不就是想借李鄲來敲打他嗎?


    方一殤給陳衝倒了杯茶。


    陳衝伸手去接,但方一殤假裝手滑,茶濺了出來,杯子摔的四分五裂。


    陳衝假裝被嚇到,“宗主,你的手怎麽樣?”


    方一殤搖頭,笑著說。


    “不好意思啊,小兄弟,這人呐,不守規矩就如同這杯子,說碎就碎。”


    他意有所指,抬頭看向李鄲。


    李鄲的身體直打顫,他連連搖頭,大聲說道:“我錯了宗主,我知道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但方一殤不為所動,坐在沙發上慢慢品茶。


    李鄲實在走投無路,轉頭對著陳衝求饒。


    “小兄弟,是我的錯,我願意對你磕頭謝罪,求你救救我,我真的受不了了!”


    陳衝翻了個白眼,這老登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喂,你得罪的是雲雀宗,求我做什麽?別忘了我們兩個還有仇,就算宗主不殺你,我也要殺了你!”


    陳衝坦然地坐下,這番話極大地取悅了方一殤。


    方一殤哈哈大笑,拍著陳衝的肩膀。


    “小兄弟,我倒是欣賞你啊,現如今你是我們東山上最年輕的宗主,陰山宗也一躍成為第二,僅次於我這雲雀宗。”


    每說一句,方一殤的語氣就重一分。


    陳衝一陣無語。


    這老登真沒意思,明明是他親口說的。


    陰山宗把銀瀾宗取而代之,是東山之上的第二宗門,現在又搞些彎彎繞繞的。


    但借著這次觸碰,陳衝剛好可以一探他的秘密。


    袖子中傳來一陣熱感,那行小字出現。


    【今日秘密:我用邪術修煉,雖是功力突飛猛進,但每月都需服下解藥,藥引是極其罕見的千年雪蓮,此次可拉攏陰山宗等宗門為我尋找。】


    原來如此,難怪他會突然與自己套近乎。


    嗬嗬,想耗費陰山宗的人力和物力,做夢去吧!


    “宗主,請您放心,我一直敬重於您,也敬重於雲雀宗,絕沒有二心。”


    方一殤深深地看了一眼陳衝,把鞭子遞到他的手上。


    “那就由你送李鄲最後一程。”


    瞧瞧,難怪方一殤能帶領著雲雀宗成為東山實力最強的宗門。


    就這威懾力,誰敢動啊?


    一言不合就跑來敲打威脅,真是令人心累。


    但陳衝不是傻子,這不隻是鞭子,是要他在方一殤和李鄲之間做出選擇。


    開玩笑,二者有什麽可比性嗎?


    他還跟李鄲有仇。


    陳衝毫不猶豫接過,朝著李鄲走了過去。


    方一殤十分欣慰,他摸摸胡子,滿眼讚許地看著陳衝。


    倒是個可教之才。


    “李鄲,瞧瞧你這副慘樣,我的心中實在痛快!”


    李鄲痛苦地扭動著身體,奄奄一息。


    “小兄弟,求你給我個痛快吧……”


    看著他身上新舊交錯的傷痕,估摸著是昨天剛被帶走就被鎖在地下室裏折磨。


    一天一夜過去,他變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陳衝冷哼兩聲,“老子憑什麽給你個痛快,巴不得你多受點折磨。”


    話雖是這樣說,但陳衝還是往那條鞭子上渡了層力量。


    不是想為李鄲減輕痛苦,隻是不想當方一殤的一條狗,為他費力氣。


    一鞭子下去,李鄲一命嗚呼。


    陳衝把沾滿血的鞭子扔在地上,轉頭看過去。


    “宗主,您現在滿意了嗎?”


    方一殤的眼神晦澀不明,“你為什麽要幫他?”


    陳衝聳聳肩膀,毫不畏懼。


    “宗主,我這人最是討厭麻煩事,結果都一樣,為何要多出些力氣?”


    說完,陳衝抬腳往外走。


    方一殤注視著陳衝的身影,許久都沒回過神來。


    是個有主見的。


    他背起手來,眼裏是濃厚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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