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一場風波結束,季顏禮正要回小院休息,十皇子已然恢複過來,掙脫皇後懷抱朝季顏禮跑過去。


    “姐姐,你這便要走了嗎?”


    他年歲不大,還未到真正長個子的時候,站在季顏禮跟前才勉強與她腰間持平。


    季顏禮微微揚唇,半蹲下身子,“今日殿下休沐,自是要好好休息的。”


    “方才又受驚不小,殿下無需思慮別的,安心養好精神便是,我明日再來。”


    皇後在身後讚賞的點點頭。


    季顏禮是個懂規矩的。


    旁人都說一進宮門深似海,這海樣深的皇宮不知埋葬了多少無知的小姑娘。


    回想季顏禮初進宮那日,皇後也未曾將她放在眼中。


    可今日她才知道,這小女子不光是有才氣,也是個有膽量和謀略的。


    莫說在宮中,便是放至整個京城,又或是整個王朝,也未必能找出幾個來。


    “可我舍不得姐姐。”


    十皇子小嘴一撇,聲音低了幾分,“姐姐剛才如何救得我,那模樣倒與太一所說不同,不知姐姐能否告知?”


    “這……”


    季顏禮猶豫一下。


    也不知怎的,她下意識的朝旁邊的曆景仁看去。


    方才他說什麽……海姆立克急救法,難道就是三哥教她的法子?


    就見他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那架勢,像是要在她身上盯出個洞來似的。


    季顏禮迅速收回視線,淺笑依然,“殿下乖,等殿下練好字後,我再將那法子交給你也不遲。”


    她這樣說也是有緣故的。


    當初她不慎被那該死的雞骨頭卡了喉嚨,三哥救她一命,事後,季顏禮也像十皇子這般好奇,追著蔣峰鬱詢問是何法子,如此靈驗。


    可蔣峰鬱似乎很有顧忌,季顏禮整整纏了他一月有餘,方才告知。


    並補了一句,勸她最好不要將這法子告訴別人,以防別旁人不信,反倒把季顏禮當成加害者而抓起來。


    那就得不償失了。


    可季顏禮熟知十皇子心性,他這樣問,應該隻是單純的好奇而已,並無惡意。


    因此她才猶豫。


    正當季顏禮不知如何回答時,曆景仁走過來,把十皇子抱入懷中,寵溺的點了點他的小鼻子。


    “你呀,上學堂時怎不見你有這等好奇心?夫子可說過,再這樣都要打你手心了。”


    “下次你可要把你這份好奇心多放在讀書上,免得再惹夫子不高興。”


    話音剛落,十皇子脖子一縮,分明感覺身後傳來一道不善的目光。


    他怯怯的轉身,對著皇後心虛的笑了兩聲。


    “呃……母後,晨兒知錯了。”


    “你這孩子……”


    皇後氣惱不已。


    她素知孩子都是頑皮的,十皇子又是男孩,免不了更頑皮一些。


    但他在自己麵前素來乖巧,那幾位太傅夫子也未曾找自己告狀。


    因著她怎麽都沒想到,十皇子在學堂上竟是這般光景!


    “晨兒,到母後這來。”


    皇後聲音已然沉下。


    當然,季顏禮看得出,她眉間全是嗔怒,可沒有半點當真要教訓十皇子的意思。


    十皇子被皇後拉走了。


    偌大的主殿內就隻剩下季顏禮和曆景仁。


    季顏禮俯身行禮,“殿下,我先退下了。”


    “哎,別走!”


    男女大防這幾個字在曆景仁眼裏仿若無物,他渾然沒看見旁邊站著的一眾宮女太監,就要去拽季顏禮的手。


    虧得季顏禮反應快,率先將手放置身後,這才躲過。


    曆景仁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有點尷尬。


    吩咐旁人道:“你們先出去,本宮有話跟表小姐說。”


    眾人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主殿的大門是敞開著的,季顏禮刻意的朝外走了兩步,二人站在廊下。


    “太子想說什麽?”


    曆景仁將手中的羽扇合上,放到脖頸後撓了兩下,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還翹起二郎腿。


    “這一天天的累死我了,哪來那麽多臭規矩,搞得我怎麽都不得勁,真特麽栓q!”


    季顏禮皺了皺眉,腳步一動,站得更遠了些。


    此時的曆景仁哪還有半點太子應有的氣概,活像個南街口的流氓地痞,就連他身上這件費了繡娘整整一年心血之久的五爪龍袍也顯得極其廉價。


    “表小姐,別站著了,你也坐吧。”


    他賊頭賊腦的朝周圍看看,咧嘴大笑,“這沒有外人,我好歹是個太子,我說話他們不敢不聽。”


    季顏禮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眼神越發疑惑。


    剛才曆景仁坐下時,季顏禮盯著他的臉看了許久,想找出易容的痕跡。


    但她失望了。


    這張臉就是貨真價實的曆景仁,沒有半點作假。


    可為何他突然性情大變?


    而且看他現在這般模樣,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這未免有點……


    太匪夷所思了。


    也實在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解釋。


    曆景仁漠然抬頭,麵上笑意雖淺,但眼神卻極其玩味。


    “表小姐,你是打定主意不願與我相認了嗎?”


    “那你可要想清楚了,這個時空裏估計也就隻有咱倆是老鄉,過了我這村你就沒這店了,你真不願意承認嗎?”


    “承認什麽?”


    季顏禮真的很想一走了之,但這人好歹是個太子,還是別惹怒他比較好。


    曆景仁被季顏禮這話氣到了,直接站起身。


    他摸著下巴,思索良久,突然打了個響指。


    “有了!”


    就見他把左手手掌放在右手的臂彎處,而右手伸直,指向前方,嘴裏高聲喊出一段話。


    不,應該說是唱出一段詞——


    “愛你孤身走暗巷,愛你不跪的模樣!


    愛你對峙過絕望,不肯哭一場!


    愛你破爛的衣裳,卻敢堵命運的槍!”


    “快,你趕緊唱下一段!”


    季顏禮瞳孔驟然緊縮,像見鬼一般久久恢複不了原樣。


    太子殿下……莫不是被鬼附身了?


    她若將方才的情形說與旁人聽,別人必然以為季顏禮被鬼附身了!


    可這驚悚的場麵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曆景仁眉頭一皺,圍著季顏禮走了兩圈,嘴裏念念有詞。


    “不應該啊,這歌耳熟能詳,男女老幼皆知,曾火遍大街小巷,你沒理由沒聽過啊!”


    季顏禮:“……”


    這居然是首曲子?


    嗬!


    這曲子,連戲園子裏最差的角兒也比他唱的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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