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確定夏靖之所在,那林白目前要思考的事情,就應該是怎麽抓住夏靖之。


    “烏鴉,你沒有驚動夏靖之吧?”林白神情有些緊張地對烏鴉問道。


    若是烏鴉神經大條,在搜尋之時,不小心驚動夏靖之,讓他跑了,再找到他就不太容易了。


    “放心吧,那小子區區太乙道果境界修為,豈能感知到本大爺的存在?”


    “本大爺不僅僅沒有驚動他,而且還偷偷在那小子身上留下印記。”


    “此刻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本大爺都能輕而易舉抓住他!”


    林白聞言,喜上眉梢。


    烏鴉不僅僅沒有驚動夏靖之,而且還在他身上留下印記,方便追蹤。


    至於烏鴉留下的印記會不會被夏靖之發現,林白完全不用擔心。


    還是那句話……烏鴉的手段,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有時候林白都懷疑……烏鴉是不是一位“大神通者”?


    否則的話,他怎麽可能在虛空神陵裏麵來去自如?他又怎麽可能活到今日?


    “夏靖之不會發現,南疆蟲穀那位老祖會不會察覺?”林白又多問了一句,他感覺到那位南疆蟲穀的老祖不是善茬,更不是好惹的角色。


    “絕無可能。”烏鴉自信滿滿地搖了搖頭,“南疆蟲穀,一群邪魔妖人而已,豈能發現本大爺的超凡手段?”


    聽見烏鴉如此自信滿滿,林白總算是放心了,“那麽接下來……我們就要想辦法抓住夏靖之了。”


    烏鴉歪著頭,神情困惑,“還想辦法?想什麽辦法?這還需要想辦法?”


    “你直接告知陳王殿下,然後帶著昭刑司的強者衝過去抄家不就行了?”


    “事情要是真這麽簡單,那就好了……”林白無力地長歎一聲。


    若是夏靖之藏在其他地方,便可以按照烏鴉所說,直接帶著昭刑司強者過去圍剿。


    可是夏靖之偏偏就藏在南疆蟲穀的客館裏,若昭刑司強者過去圍剿,必然會遭到南疆蟲穀強者的極力抵抗。


    而且,若是在南疆蟲穀內抓住夏靖之,這無疑是要讓南疆蟲穀和楚國撕破臉皮。


    目前,林白還不想看見楚國和南疆蟲穀撕破臉皮。


    就算林白推測出南疆蟲穀可能在圖謀東域,但目前也依舊不能表露出來,這層“窗戶紙”,能維持多久,就維持多久。


    這層“窗戶紙”,能不戳破,就暫時不要去戳破。


    一旦錯破了這層窗戶紙,後果極其麻煩,而且後患無窮。


    烏鴉問道:“那你打算怎麽辦?”


    林白深吸口氣,“暫時沒有什麽好辦法,得先找人商量一下。”


    林白立刻想到陳王殿下和朝雨石,也理應找他們商議一番。


    雖然林白暫時還不想捅破南疆蟲穀和楚國的這層窗戶紙,但提前提醒楚國和陳王殿下,還是有必要的。


    烏鴉似想起來了什麽,“對了,林白小子,你知道夏靖之藏在南疆蟲穀湖底之下,是在幹什麽嗎?”


    林白皺起眉頭,“他在幹什麽?”


    “他在煉製鬼神哭!”烏鴉嬉笑了一聲。


    “鬼神哭?”林白不明其意,好奇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烏鴉撇撇嘴說道:“這玩意在南域大地上,可是舉世聞名,但在東域似乎很少聽見這種毒藥的傳說。”


    “鬼神哭,乃是一種大規模傳染性極強的劇毒。”


    “太乙道果境界以下的中毒者,一個時辰便會開始呼吸困難,兩個時辰毒入骨髓,三個時辰神魂泯滅,五個時辰身體潰爛成膿血,神魂飛灰湮滅。”


    “而且中毒之後,會立刻向身邊人傳染,幾乎沒有任何防備的可能性。”


    烏鴉盯著林白說道:“曾經南疆蟲穀憑借此物,一夜時間屠滅了一座南域的古老國度。”


    “那一夜時間,億萬裏疆域內,寸草不生,再無活口,隻剩下冷冰冰的城池,依舊地麵上數不清的骸骨。”


    “有人便說‘億萬生靈赴黃泉,幽冥鬼神忙哭泣’。”


    “至此以後,‘鬼神哭’的大名,震驚魔界天下。”


    林白聽到這裏,不由得眼睛一縮,震驚無比地看向烏鴉。


    烏鴉笑著說道:“若讓夏靖之將鬼神哭煉製出來了,將鬼神哭撒在帝都,恐怕不消三個月時間,整個帝都的生靈都將覆滅,這座繁華熱鬧的帝都……也會變成一座生靈絕跡的鬼城。”


    林白驚駭無比,“他煉製這玩意做什麽?”


    烏鴉也有些吃驚的反問道:“你問我?我問誰?”


    林白沉著臉,“他成功了嗎?”


    烏鴉撇撇嘴說道:“鬼神哭在南疆蟲穀的七十五種王毒裏排列在第三,那有那麽容易成功?”


    “依我看,夏靖之那小子應該是剛剛開始煉製不久,想要成功也沒有那麽快。”


    “剛剛開始煉製不久?”林白眯起眼睛,說道:“也就是說……他是在南疆蟲穀使團抵達帝都之後,才開始煉製鬼神哭的?”


    “是南疆蟲穀使團給他帶來了足夠的材料,才讓他有可能煉製出鬼神哭!”


    “南疆蟲穀和夏靖之,究竟是想要在帝都做什麽?”


    “想要滅了帝都嗎?”


    林白又認真回想起來,似乎南疆蟲穀和楚國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南疆蟲穀要如此圖謀楚國呢?


    林白麵色略微蒼白,深感無力地低下頭,一臉焦頭爛額的模樣。


    自從他來到楚國後,這種無力感時常縈繞在他心頭。


    他在帝都的這些日子中,逐漸發現……似乎在楚國這片疆域,武道實力並不是那麽重要。


    這是一座皇權至高無上的疆域。


    那怕林白如今擁有著太乙道果境界的修為,在魔界某些州界內家族和宗門裏,可以算得上是“老祖”一般的存在。


    可是在楚國帝都這座“大江大河”中,他也僅僅是一隻個頭較大的遊魚而已。


    而他僅僅是其中一條遊魚,楚國帝都這條大江大河裏,遠比他個頭更大的凶惡魚類,還藏在深處的黑暗中,等待著時機,準備捕食。


    林白想要去解決一件事情時,總會引出更多的事情來。


    而每一件事情,都讓林白感覺到一陣無力。


    原本一次次精密的計劃,可事情又一次次的超出掌控。


    林白揉了揉眉心,仰天長歎,“這果然是‘大人物們’玩的權力遊戲。”


    此刻正當皓月當空,繁星密布。


    林白眯起眼睛,凝望明月,“天地為盤,眾生為棋,何人敢來對弈?”


    “仙佛為將,妖魔為兵,又是誰敢橫刀立馬,征戰萬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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