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寅說到這裏又看了看他那假肢,眸子裏的仇恨也是越來越多。


    “之後我就消失了一年,在那一年裏我過得萬分痛苦,就因為我少了這條腿,我之前可是個特種兵啊,少了一條腿成了殘廢!


    不過好在我慢慢適應了戴假肢的生活,但這個適應的過程相當痛苦,那時候我也知道,當時下令擊沉的人是你,刺鳥已經死了,我經曆的痛苦無處宣泄,我就想殺了你。


    我開始轉行做殺手,我殺那麽多人,其實就是為了練手,就是為了提高自己,然後有一天好砍了你腦袋!”


    “結果,就像刺鳥說的那樣,邪惡永遠戰勝不了正義,像你這種垃圾就該被焚毀在垃圾桶裏。”


    “是啊,我是個垃圾啊,我從來沒有否認過,我就是個敗類,我沒有人性,我就是個畜生,那又怎樣呢?


    你呢戰君臨?你身穿軍裝站在光裏,受人敬仰,開心嗎?最初是誰成就了你?我跟你說啊,刺鳥死的可慘了。


    你說他早知道把消息送出去,軍方的人非但沒有保住他,還讓他隻能犧牲自己來完成任務,他有沒有一點後悔啊?


    畢竟,我們老大早就以為刺鳥已經被處理了,他不把消息送出去,不暴露了自己,就可以跟我們一起安安穩穩的出國,換個身份可以每天吃香喝辣。


    結果……哎,我都替他不值啊,他怎麽就沒有被你救出去,重新穿上他的警服,跟你一樣享受嘉獎呢?


    他怎麽就死的那麽慘,你怎麽就活得這麽風光呢?


    照我說啊,陸廷筠就是一個孬種,我都跟他說了,聯手對付你,結果……蠢貨,跟他哥哥一樣蠢!”


    “那不是蠢,是你這種人永遠都無法理解的信仰,你們認為的成功是什麽?隻是追求打砸搶燒賺來的髒錢帶給你們的物質享樂,你們活著就好像茅房裏的臭蟲。


    你們的吃香喝辣,在旁人眼裏就跟吃屎一樣,不是我們吃不到,是我們忍不了那種惡心,你們看不到光,那是臭蟲長久在陰暗環境下生活導致的眼瞎心盲。


    刺鳥他看得到光,是因為他心裏有光,哪怕跟你們一樣身在黑暗裏,他也依舊發亮,我沒有保住刺鳥是我的錯,我做的不成功,那你呢?


    你在這裏嘲諷刺鳥死的慘,你們當時船上的人不慘嗎?他就那麽看著你們,看著你們馬上就要死了,還自以為是的狂歡,嘲諷著你們壓根就沒有下一秒,還在妄想著東山再起的未來。


    你不慘嗎?曾經的特種兵,卻被奄奄一息的刺鳥幾句話嚇到跳海,幾年後遇到了刺鳥的弟弟,本來想利用他殺我,結果被他反擒。


    當了這麽多年殺手練手,就是為了殺我,事實上呢?我要是不施舍你這個機會,你近得了我的身嗎?


    刺鳥犧牲了這麽多年,你還是可以用刺鳥這兩個字,讓我馬上去見你,但你呢?過了今天,在我的人生裏,又有誰會在我麵前


    提到你馮寅的名字?!”


    “啊!”馮寅被戰君臨說的完全崩潰了,直接抓起了遺落在地上那隻剩一半的軍刀,“戰君臨,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馮寅瘋了一樣的朝他的胸口刺過去,戰君臨都沒有躲,一顆子彈從背後擦著戰君臨的身,直接打穿了馮寅的手腕。


    “啊……”隨即馮寅疼痛的一聲慘叫。


    聽到山上有槍響之後,靳林風這才慌忙下令:“所有警員,迅速上山!”


    陸廷筠聽到那一聲槍響,也真是心慌,嚇得心都要快跳出來,到了山上之後看到的場景也是觸目驚心。


    混合著雨水血就慢慢的滲在地上,馮寅捂著被打穿的手腕,身體蜷縮在地上慘叫著。


    而這時楊西林拿著狙擊槍快速的跑過來,很緊張的問戰君臨:“首長,您沒事吧?”


    “沒事。”


    麵對這一幕,所有人也都驚呆了,又看了看周圍,是楊西林在另一座山頭射擊的嗎?這麽遠的射擊距離,又加上雨天,居然還能如此精準!


    “這回,輸的心服口服了吧?”戰君臨看著蜷縮在地上馮寅問。


    “哈哈哈哈……”馮寅淒楚又很放肆的笑,“試過了,我殺不了你,殺不了你……”


    在剛才的對弈裏馮寅徹底的輸給了戰君臨,而一直引以為傲的遠射,也輸給了楊西林,他輸了,徹底的輸了。


    “趕緊把他給我押回來!”靳林風下令。


    警察上前,一左一右將馮寅拖起來,強行帶


    下山,陸廷筠看了看戰君臨,他的手臂被劃傷,手背也有傷。


    “不要緊吧?”在掙紮了一會兒之後,陸廷筠還是問了出來。


    對於陸廷筠這句問話,戰君臨還挺意外的,也特別開心,看了看自己的傷口,說道:“一點小傷,沒事。”


    戰君臨說完,便將那支錄音筆給了他,陸廷筠機械的接過來,然後打開了裏麵的錄音,剛才馮寅的話緩緩流出。


    當聽完之後,在場所有的警員都沉默了,也都同時脫帽致敬。


    陸廷筠心口更是疼的厲害,這麽多年的認知裏,他都以為他的哥哥是被戰君臨下令被炸死的,結果,他臨死前竟然經曆過那樣的虐待,他不敢想……真的不敢去想。


    “我說過的,你哥哥是我見過的最偉大的警察。”戰君臨說道。


    陸廷筠緊緊的攥著那隻錄音筆,什麽都說不出來。


    “幹爹,你們先回去吧,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跟他說。”戰君臨對靳林風說道。


    “好。”這會兒雨慢慢也小了,其實人也早就淋透了,也無所謂了。


    靳林風帶著其他警察們都下了山,這裏就剩下了戰君臨和陸廷筠兩個人,陸廷筠情緒一直都沒有緩過來,戰君臨就陪著沒再說話。


    過了許久之後,陸廷筠才啞著嗓子緩緩開口:“這次的事,還是謝謝你讓我知道了真相。”


    過去那麽多年,他的認知都是錯的,他的恨也是荒謬的,他的逃避更是可笑的。


    “不,馮寅


    有句話說的對,我沒有保住你哥哥,就是我的失敗,那次任務我得到的榮光都是你哥哥給的。


    你不用對我說感謝,我也沒資格接受你這句感謝,對你我隻有虧欠,你對我所有的恨這都是應該的,但我真的不希望你對我的恨,會影響到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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