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黎悲涼的倒吸了口氣,然後閉上了眼睛,看到他這個樣子,孫州宇這才反應過來,然後慌忙的說道:


    “爸,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您的福氣在後頭呢,您昏迷的這些天,我可是天天過來醫院看您的,特別擔心您啊。”


    聽到這些孫黎依舊是沒說話,依舊是閉著眼睛,現在感覺哭都哭不出來了。


    “爸,咱們出身不好,本來就是寄人籬下,您可別犯糊塗啊,不能說的您可千萬別亂說……”


    孫州宇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刻意壓低了聲音,這些天他也早就看過了,這病房裏沒有任何的監控設備,也沒有錄音設備。


    這會兒就他們父子兩個人,所以他才敢大膽的說這些話。


    他說完之後,孫黎緩緩張開了眼睛,喃喃的說道:“我想吃水果。”


    “您說什麽?”


    孫州宇沒有聽清,連忙又問了一句,孫黎盡可能的提高了聲音:“我說我想吃點水果。”


    “吃水果?”孫州宇聽到孫黎突然想吃水果,還挺疑惑的,然後又問,“那您想吃點什麽水果?”


    “蘋果,梨,桃子都可以。”孫黎說完這些之後,又補充說了一句,“你長這麽大,你這個兒子的福我一點都沒有享到。


    反而拚命的賺錢,給你填那些無底洞,如今我病了,你也該伺候伺候我,我還從來都沒有吃過你給我削的水果。”


    “行行行,不就是想讓我給你削個水果吃嗎?我削就是了,這有


    什麽難的?您在這好好躺著,我去給你買啊。”


    說完孫州宇便走了出去,走出去之後看到鄒婷一行人還站在醫院的院子裏說話,他連忙躲開,然後繞道離開了醫院。


    “鄒檢察官,你去問話那個孫黎到底說什麽了?”


    到了醫院的大院之後,陳茉便忍不住問鄒婷。


    “他說蒲雪是個好人,他還說蒲雪不是殺人犯,也說他的確是想製造混亂,但是沒想到被其他人製造了混亂。”


    “什麽?他說蒲雪是個好人?那個惡心的女人要是好人的話,全世界所有的死刑犯都該無罪釋放了。”


    現在一說到蒲雪,陳茉都能氣到吐血,現在她都已經想清楚了,肯定是蒲雪在背後搞的鬼。


    從之前蒲雪慫恿孟昶實名舉報邵修開始,她的計劃就已經開始實施了,每一步都在她的計劃當中。


    這次她的計劃就是遠程操控殺人,然後還要將罪名嫁禍到她和蕭天若身上,到最後孟昶死了。


    她和蕭天若這兩個眼中釘也成了殺人的凶手,被判處死刑,她一箭雙雕不說,她這個幕後真凶,還美美的隱身了,這真是太惡毒了!


    陳茉聽到這個自然是義憤填膺,但是趙程素除了這種情緒之外,還特別的詫異。


    “自從出事以來,孫黎就一直昏迷,鄒檢察官是他醒來後見到的第一個人,不可能在事發之後跟蒲雪串供。


    所以他這麽說,隻有兩種可能,第一就是他說的是真的,他和蒲


    雪都是無辜的,所以他才敢這麽說,第二就是在案發之前,他跟蒲雪早就已經串好了供。


    案發之後會發生的一切可能他們兩個早就預想到了,也預想到了每一種可能發生之後,應該說的說辭,如果是後者的話,那蒲雪之前考慮的實在是太周到了。”


    “現在我也是覺得細思極恐,如果真是這樣,那蒲雪真是心思縝密,任何可能性都想到了,也想到了所有可能性的解決方案。


    但我想不通的是孫黎為什麽對她那麽忠心?他待在孟昶旁邊應該就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是做了蒲雪的間諜。


    但我走訪了問了很多人,他們都說蒲雪日常對孫黎特別的不尊重,甚至當著很多人的麵毫不留情麵的訓斥過孫黎。


    還有孫州宇,蒲雪甚至都沒把他當人看,雖然我沒見到孫州宇被蒲雪帶去公司之後發生的事。


    但是從他出來之後的狀態,也可以看得出來他在蒲雪那裏受盡了羞辱。


    既然這樣,我實在是想不通,孫黎為什麽要對蒲雪那麽忠心?壓根就沒有說得過去的理由。”


    鄒婷是真的想不明白,孫黎的這份忠心的緣由是什麽?完全沒有合理的支撐點。


    “是不是就是為了他兒子啊?要不然也沒別的理由了,他兒子不爭氣,他們又真的是懼怕蒲雪。”陳茉猜測道。


    “也許還有一個可能,孫黎特別有自信查不到他和蒲雪頭上,他若招了,若是我們拿不住蒲雪,


    他就徹底得罪了蒲雪,他和他兒子以後怕是也不好過。


    倒不如以這種方式嘴硬,如果我們真的查不出來,他和蒲雪都能逃過法律的製裁,在蒲雪那裏,他就是一個忠臣,日後肯定會善待他。”這時候張律師說道。


    “這個解釋倒是合理的,現在我們的確沒有證據,作案凶器上就隻發現了陳茉和天若的指紋。


    若是要指證孫黎才是凶手,必須要有強有力的證據才可以,要不然別說蒲雪,就是孫黎,我們也沒辦法給他定罪。”趙程素說道。


    “哎呀,搞了這麽半天,這案子怎麽好像又回到了最初呢?怎麽所有的證據還是指向我和蕭法醫?煩死了!”


    陳茉煩躁的說了一句,其他人也都不說話了,而就在這時蒲雪正好走了過來,身後跟著秘書,秘書手上拎了好多東西。


    各種昂貴的營養品,還有果籃和鮮花。


    “鄒檢察官,趙律師,你們這是還在醫院啊?是在醫院待了一天了嗎?好辛苦啊。”


    現在看到蒲雪,所有人都是生理上的厭惡了,都不想搭理她。


    “等了這麽長時間了,應該是問上話了吧?怎麽樣?問出什麽了嗎?”


    蒲雪這口氣很明顯,帶著一種明知故問的炫耀,好像特別有自信的知道,孫黎肯定什麽都不會說的。


    “病人剛醒,身體特別虛,醫生不讓我們過多打擾,等讓病人再休息一下,我們再來問話。”鄒婷回答道。


    “我還以為你


    們都已經問完了,原來等了一天也沒問到什麽啊,這樣聽來真是越發心疼你們了。


    我真是不大了解你們這些法律工作者,沒接觸過的時候,就覺得你們這些人特別威風,但接觸了才知道,也隻是表麵上看著威風,實則特別的辛苦。”


    聽聽,這不就是赤裸裸的諷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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