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連海貿易中的瓷器出口收益,在如今高家總收入中占比大概有多少?”


    薑雲山沉吟了片刻,又問出一個問題。


    “至少一半!”


    寧蔚的回答很肯定。


    “難怪高家姐弟就像發了瘋一樣…”


    薑雲山恍然點頭。


    他這時候才理解了高家姐弟為什麽會吃相如此難看,又是逼迫寧蔚出麵,又是強行要吃下瓷土礦,甚至為了達到目的,不惜冒著得罪寧家的危險。


    “你們…能撐住嗎?”寧蔚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道。


    “小姑為什麽這麽問?難道高家老大還會這麽沒品的親自下場?”薑雲山有些奇怪的問道。


    在他看來,南華省是寧家的主場,高家想要搞風搞雨還差了一些分量。


    除非…高家老大會不顧身份親自出麵。


    “高家老大不至於那麽沒底線,他坐在現在的位置,同樣是如履薄冰!”寧蔚說道。


    “那就沒問題了,就憑高惠珍和高肅兩姐弟,不是我看不起他們,嗬嗬…”


    薑雲山冷笑一聲。


    “看來你很有信心!”


    寧蔚的語氣聽上去有些欣慰。


    “小姑,能說說高惠珍是怎麽威脅你幫忙的嗎?”


    薑雲山突然話鋒一轉,問出了一個問題。


    原本他以為寧蔚是有什麽把柄落在了高惠珍手裏,所以不得已才幫對方出麵。


    但後來他又發現,似乎高惠珍對寧蔚並沒有太強的約束力。


    與其說是脅迫,還不如說更像是一場不得已的交易。


    “沒有威脅…隻不過高惠珍提出了一個我無法拒絕的條件!”


    寧蔚的語氣很平靜。


    “能說說是什麽條件嗎?”


    薑雲山追問。


    寧蔚沉默了,似乎並不願回答這個問題。


    “小姑,小瑜很關心你!”


    薑雲山輕聲開口。


    “其實也沒什麽,高惠珍答應,如果我幫她拿到瓷土礦,可以讓出一部分瓷器出口份額!”寧蔚淡然說道。


    “你需要這個份額?”


    薑雲山有些意外,這個答案完全沒在他的猜測中。


    “我不需要,但是胡牧野需要!”


    寧蔚的回答再次讓薑雲山感到意外。


    “胡牧野?小姑父?”


    “這是胡牧野和我提出的離婚條件。”


    寧蔚用最淡然的語氣,仿佛在說著別人的事情。


    但薑雲山依舊聽出了她隱藏在平靜之下的落寞和黯然。


    “我明白了…小姑想離婚,然後胡牧野提出的條件,就是從高家拿到部分瓷器出口份額,對嗎?”薑雲山問道。


    “是的,不過現在已經不用再費神了,高惠珍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出出口份額!”電話那頭的寧蔚似乎輕鬆的舒了一口氣。


    薑雲山默然,涉及到寧蔚夫妻間的問題,他也失去了發言的立場。


    “沒事的話我就先掛了,小瑜那邊你什麽都不用說,免得她多想!”


    寧蔚準備掛電話了。


    就在這時薑雲山突然心裏一動。


    “等等,小姑!”


    “還有事嗎?”寧蔚問道。


    “小姑,我說一種假設…”


    薑雲山一邊斟酌著語言,一邊緩緩說道。


    “如果你能提升胡家出口瓷器的評級,是不是也能算增加了出口份額?”


    “你的意思是…瓷土?”


    寧蔚瞬間就明白了薑雲山的意思,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對!既然高家這麽看重普原鄉的瓷土,那沒道理胡家就會不感興趣,對吧?”


    薑雲山的思路已經完全梳理完整了。


    “以同意胡家進場參與瓷土資源開發為條件,能讓胡牧野鬆口嗎?”


    “你真願意放胡家進場?”


    寧蔚驚訝無比。


    “誰讓你是小瑜的小姑呢?”


    薑雲山笑了,語氣和溫和。


    寧蔚什麽話也沒說,默默的掛斷了電話。


    放胡家進場這個想法,雖然是薑雲山靈機一動,但其實並不離譜。


    麵對高家姐弟的強勢,薑雲山盡管並不害怕,甚至應付起來也還有餘力。


    但是硬碰硬的直接對抗卻並非最好的辦法。


    不說其他的,一旦高家姐弟辦法用盡最後铩羽而歸,那麽這筆賬肯定要記在薑雲山和整個寧家身上的。


    高家老大年紀不算大,而且未來還有很長的時間會身居高位,得罪狠了並不是一件好事。


    薑雲山相信,哪怕對寧中行來說,高家老大都是一個真正需要忌憚和防備的對象。


    所以,把胡家放進來沾點好處,順便分擔一下高家的火力,是個不錯的選擇。


    至於滿足胡牧野的條件,讓寧蔚可以順利離婚,反而成了最次要的收獲。


    當然,放胡家進場,也是要講究方式方法的。


    高家是狼,胡家同樣也是虎,都是要吃肉的。


    不給他們都套上嘴籠子,薑雲山肯定是不放心的。


    下班後,薑雲山原本打算去吳振武家轉一圈的。


    吳振武已經按照他的安排,和磨盤村簽了承包協議,拿下那座有頂級瓷土的荒山。


    然而,就在他正準備過去的時候,卻接到了一個讓他十分意外的電話。


    於是,薑雲山又不得不忍受一個多小時爛路的折磨回到了縣城。


    而且這一次,他還主動帶上了郭穎。


    ……


    晚上八點,在縣城外的一家農家樂,薑雲山見到了一個老熟人。


    上次因為覬覦藥酒配方,而被他狠狠收拾了一頓的宏明建設的少東家孫小寶。


    “薑少!”


    見到薑雲山,等在茶樓包廂裏的孫小寶立刻肅手而立,態度十分恭敬。


    “這位是郭穎,坐下說吧!”


    薑雲山很隨意的介紹了一句,就和郭穎坐了下來。


    “郭大小姐好!”


    薑雲山介紹得隨意,但孫小寶卻不敢有任何怠慢,直接規規矩矩的鞠躬問好。


    “你好!”


    郭穎隻是矜持的點點頭,連個禮節性的笑容都沒有。


    在她心裏,像孫小寶這種草根富豪家的二代,根本不值得重視。


    孫小寶也不以為意。


    別說現在宏明建設已經風雨飄搖市值縮水嚴重,就算全盛時期,他也不敢在郭穎麵前拿大。


    “孫小寶,到底什麽事?搞得神神秘秘的?”薑雲山漫不經心的問道。


    他和孫小寶不僅算不上有交情,嚴格來說以前反而還有仇怨。


    “薑少,我收到消息,有人在密謀要對付你!”


    孫小寶神秘兮兮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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