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蘇亞有點失望說:“就這樣啊?”


    我笑著說:“難不成你還想讓我和他打一架啊?”


    蔣蘇亞立刻搖頭說:“才不是呢。”


    我看蔣蘇亞的時候,總覺得她這次來見我,表情沒有之前自然,總讓人覺得有些刻意而為之的因素在裏麵。


    我盯著她久了,她的表情裏麵甚至還會有一些心虛,我明白,她這次多半是帶著什麽任務來的,而這個任務和我有關,她又不能告訴我。


    在我想這些的時候,車子就在一處紅磚的院子外停下,我們幾個下了車弓澤狐就開了大門請我們進去。


    進到院子裏的時候,我才發現弓一刨也在裏麵,他還是昨天的打扮,隻不過手裏多出了一把芭蕉扇,和一個紫砂的茶壺。


    他一邊扇著扇子,一邊喝口茶。


    見我們進來了,他就笑著說:“人還挺多。”


    他畢竟是袁氶剛的朋友,我有點不好意思說:“弓叔叔,你要是覺得不方便,我讓他們到外麵車裏等著。”


    弓一刨說:“大朝奉帶來的人,自然都是精挑細選的,我放心,好了,你準備怎麽考驗我這小徒弟。”


    說著,弓一刨對著弓澤狐招了招手,弓澤狐立刻跑到屋子裏麵,搬了四個凳子出來。


    這四個凳子還沒有上漆,是上好的棗木所造,棗木又稱“赤金檀”,“紅花檀”,幾十年才能成才而用,而我們坐的這幾個凳子都是上百年的棗木所造,實屬稀少。


    我對木器也有涉獵,雖然我自己不會做,但是我能分得出好壞來,我們身下的四個凳子,木質滑潤,是用刨子一下下掛出來,而且是純手工的,每一刨子下去都有自己的精氣神在裏麵。


    四個凳子,讓人坐上去氣質都會不自覺的拔高一些,仿佛有靈氣一般。


    這也是手工木器和機械木器的不同,機械木器都是冰冷的機器所造,樣式可能好看,但是你一看就知道是機器造的,少了人氣,有時候就算是普通人也能看出來。


    這便是機器永遠給不了木器的精氣神。


    而能把精氣神拔得這麽高的木器,造它之人必定是匠師水準。


    《魯班書》中有雲,入行六年方為匠。而六年之下的都是木工。


    所以在以前,被稱為木匠的,都是入行六年以上的。


    如果再細分,木匠之上,便是匠師,而匠師和從業年代無關,隻有能真正造出有精氣神的房子、木器的人才能被稱為匠師,而這種人一般都會符、煞等東西了,算是半個道人了。


    我這麽想的時候,弓一刨也問我,從四個凳子裏看到了什麽,我把自己看到的講了一遍,然後又補充說:“雖然這四個凳子把精氣神拔的很高,是匠師的水準,但是有點過於求成的意思,心境上還需要磨練一下,這四把凳子,肯定是出自年輕人之手,你這種老前輩所造木器肯定更穩重一些。”


    我說話的時候,弓澤狐一直盯著我,他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一個小本,他看著我,眼睛不看本子,可手卻在本子上“唰唰”寫個不停。


    我說完之後,弓一刨就點了點頭說:“你的評價很中肯,小狐狸,快去給四位客人倒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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