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要考慮一下我這個當娘的吧?”馬小葉半真半假就哭起來,“你不知道我現在在家裏過的什麽日子……”


    “停停停!”張愛英可不想聽張家一攤子的爛事兒,更不想聽這祥林嫂式哭窮賣慘,直接油鹽不進,“娘,你不用跟我來這套。要你真有什麽頭疼腦熱一病不起啥的,為人子女我肯定該出錢出錢該出力出力,但你這樣為的是誰你我都知道,就沒意思了。”


    “你、你咒我?!!好啊,你個不孝女,你這是都巴望著我死呢!”馬小葉跳起來就想開罵。


    張愛英一把抓住她:“娘,我再跟你說一遍,你聽好了。你要聽不懂,把這話回去告訴張青雲:他自己一褲襠的屎擦都擦不幹淨,不藏著掖著還到處蹦躂,真不怕人聞著臭啊?還有,都這時候了你們還當我是吃素的?告訴你們,自打我家祿哥兒快死了你們都見死不救,那什麽情分在我這兒就都是狗屁了。你們要安分,咱們就還跟以前一樣,當個親戚走動過得去就行了。要是不安分,哼,反正我一家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還怕你們?就他張青雲那些事兒,信不信直接滿城傳揚?別說什麽考功名,我讓他媳婦都娶不到一個你信不信?”


    “你、你、你!毒婦,你個毒婦!”


    “我是毒婦?那春嬌牽扯到什麽事兒你回去問問他,要不是我賣方子跟何家有了點交情,你以為他張青雲能安安穩穩回家去?現在還說我是毒婦,娘你是不是想讓張青雲也去大牢裏蹲著候審?”


    馬小葉走的時候是渾身顫抖,也不知道是怕的還是氣的,或者二者皆有。


    張愛英跟著送出去關緊了院門回來就看到喬多祿和薑琬兩個小腦袋在旁邊屋子裏探出腦袋。


    看到她望過來,兩人麵上都是一樣的尷尬。


    他們還真不是偷聽,純粹就是馬小葉來得太突然,張愛英指揮他們匆忙把大廳裏擺著的那些東西收拾好,根本都沒來得及離開,就在隔壁屋子,那當然是不隔音的。


    其實要做到隔音也不難,主要張愛英現在有係統這個作弊器,除了檢測活人活物之外,更是可以隨時隨地開啟隔音結界——人家有專業名詞的,叫什麽音波幹擾啥啥的,反正就是讓一定範圍之外的人聽不到真正的交談聲,簡直就是防竊聽神器。可張愛英覺得那太生硬了,太科學了。還不如就叫隔音結界來的簡潔明了。聽起來還有一種玄幻修仙的神秘感。


    不過張愛英的隔音都是對外人,她就是故意讓倆孩子在旁邊聽的,所以這時候看到倆孩子也毫不避諱:“都出來吧,剛剛娘跟外婆說的你們都聽到了吧?是不是還覺得有點不能接受?”


    倆孩子對視一眼,都沒直接說什麽。


    顯然這古代教育還真是挺深入人心,有教養的孩子都不會輕易說道長輩的是非。


    張愛英也沒想強迫他們:“之前就跟你們說過,父母慈才能有子女孝。何況,聖人都說了,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德報德以直報怨。你們把這個記心裏,不僅愚孝要不得,對外為人處世都是這個道理。我們可不興吃虧是福那一套,做人還是要恩怨分明,沒得白白委屈了自己的。”


    薑琬眼睛亮晶晶的,婆母這話說的真對,聽起來就覺得很暢快,比母親以前告訴她的道理更讓人覺得舒服。


    “娘,我知道了,我都聽你的。”


    喬多祿立刻偏頭看她一眼。


    張愛英也好笑:“那我說什麽你都聽啊?”


    “對,那是因為娘你說的都對啊!”


    張愛英又看看喬多祿:“你不說是覺得我說的不對還是聖人說的不對?算了,不逼你了,自己好好想想吧。”


    她也不是要讓孩子們立刻就接受她的想法,但青少年時期正是人的三觀形成的重要階段,她沒來也就罷了,她都來了,肯定不能養出兩個封建教條主義的娃娃。


    有些東西能灌輸就趁機早灌輸,不求立竿見影,但求潛移默化。


    那之後,估計是張青雲還是有點字母數的。不管馬小葉認不認,但有他這個做兒子的管束著不上來鬧,張愛英也就算是達成目的了。


    他們又有了好幾天的消停日子,園中開出來的玫瑰都被摘了個七七八八,又提煉了好幾個小瓷瓶的玫瑰精油,還做了不少幹花,特別香。


    張愛英還順帶研究了一下口脂,有幾種不同顏色的花,染色效果都很強,做出來的口脂和胭脂都很好看。


    關上門她就在自己身上試驗,也會打扮一下薑琬,反正這些都是純天然的成分,薑琬對花粉什麽的不過敏,也做了一點過敏測試,都不過敏就給大方用上了。


    不過出門她們當然還是盡量不會弄得這麽花裏胡哨的,主要這還是在村裏,大多數人都要下地幹活,還是比較艱苦樸素的。


    至於說完全不出門,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別的不說,他們家都還有兩畝地呢。


    那兩畝地今年種過小麥後就一直荒著,原主當時一心顧著兒子的病,想要雇人種地一時半會兒的沒找到人,後來就沒管了。張愛英來了之後,這大熱天的也沒去瞎折騰。


    七月流火,如今天兒沒那麽熱了,這地當然也該收拾起來了。


    關鍵她還想著,要真能把鮮花相關生意做起來,這兩畝地若是栽成鮮花,估計也能成。


    結果一到地裏才發現,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這地裏已然雜草叢生,夏日雨水充沛熱量充足,草木更是噸噸噸喝飽水一般往上竄。更絕的是,地裏的水渠都被人截斷填埋了。


    鄉下爭水那是能打得頭破血流的,這張愛英哪裏能忍?


    “誰幹的?誰這麽缺德把我家水渠都給截了?還直接給填埋了,這都是誰幹的?要不要臉啊?!”


    她直接起身就向周圍大聲質問。


    這時候地裏幹活的人都不少,農人除了實在不能幹活的時候,比如大雪封山但其實他們這裏都沒有這種天氣,所以基本是沒有所謂農閑的,平時說的農閑那也就是針對農忙而言,可以不用那麽緊張忙碌,但也是不可能真正賦閑在家無所事事的,仍舊要在地裏忙活。


    張愛英直起身子一開口,那聲音足夠大,周圍地裏的人其實都聽到了。


    但所有人都是目光閃爍,一時間沒有一個開口的。


    “誰這麽缺德竟然幹這種事?真當寡婦人家就任人欺淩啊?”


    張愛英直接破口罵了幾句,看周圍人都沒搭話的,冷笑一聲,起來就順著填埋的水渠往上走,很快就走到一個交界處。


    那塊地裏的主人正在挖地,看張愛英過來了,急忙開口:“不是我們啊,現在又沒到缺水的時候,我們截斷你的水渠幹什麽?”


    “那還能是誰?”


    這個道理張愛英不是不知道,她其實心裏也已經有數了。


    當下卻必須當眾這麽發作一回,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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