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花蛇呢,這可還真是肥得很。”一個上了年紀的男子捏著蛇頭把看感慨。


    張愛英辨認了一下那好像是吳家六叔,平時有空就會進山采藥啥的,當然見到蛇也是能捕就會捕的。在這群人中也算是個捕蛇行家了。


    她還在想著現在生活不容易,吳六叔已經提著蛇過來了:“喬二家的,這蛇是你地裏的,也是你最先發現的,待會兒我殺了這蛇給你也分一段回去吧。你們也是,剛剛出了力的都來分一段,到時候來我家拿。至於蛇膽,那歸我沒意見吧?”


    後頭的話是衝他身邊幾個剛剛跟他一起圍追堵截的人說的,幾個人當然都是說好。


    張愛英卻是連連擺手:“我就不要了,我那份給彩妮就行。”


    “也是,忘了你膽子小,那就不給你了。直接歸到宋大家的裏麵也行。那我們就多謝你了,還是謹慎點,要是再有蛇,還是要喊人啊!”


    張愛英黑線,這話說得還滿滿的期待,就不能想點好事兒嗎?她這地草木是茂盛了一點,但也沒必要指望裏麵成蛇窩吧?


    不過她沒說什麽,隻是點頭應下。不然還能咋的?


    於是回去的時候,陳彩妮就先繞道去吳六叔家拿切好的蛇段,因為張愛英那份也在裏麵,她得的是最多的,本來她也是一開始跑最快的,自己那份也不少,加起來就更多了。


    “還是六叔這手藝好,都處理得幹幹淨淨的。對了六叔,你那蛇膽是又泡酒了還是怎麽的?”陳彩妮笑眯眯。


    吳六叔被誇也眉開眼笑的:“我這都是練出來的,你們保管放心。回去煮蛇羹幹淨著。至於說蛇膽酒,咋的你要給你公爹補身子啊?”


    “那當然還不用,六叔您這兒的酒,我可買不起。”陳彩妮小聲抱怨了一句。


    她真要蛇膽泡酒,不會自己捉了蛇打酒泡啊?他們這兒其實蛇還真不算少。真要用心去抓,不用十天半個月就能抓到。那隻用打酒泡就是了。在吳六叔這裏買他泡的蛇膽酒,那可是比酒錢貴多了。


    “嘿,你這還嘀咕啥呢?”


    “沒有沒有,說謝謝六叔呢。那六叔,我們走了啊!”


    陳彩妮趕緊拉著張愛英走開,走遠了才說:“這吳六叔,年紀上來了人那麽精也就算了,耳朵還挺好使。”


    “不過人家確實是有本事啊。他進山采藥,是會炮製藥材嗎?”張愛英有些好奇。


    陳彩妮搖頭:“不知道,不過可能會吧。那不有時候有個啥頭疼腦熱的不想去看大夫,也有過來找他拿草藥的。嘿,不說他了,單說這蛇,也是不少了。老規矩,待會兒我煮了蛇羹給你端一碗過去。”


    “不用,我剛說是真心的,我是真不要。”


    “你以前膽子也沒那麽小啊!再說,你不吃給狗娃吃啊,蛇羹可是好東西,給他補補身體。你聽我的,別跟我客氣。”


    張愛英有些心累,她該怎麽說?她真不是膽子小,其實她上輩子上山下鄉什麽亂七八糟的野味也都吃過的,螞蚱、蜂蛹、筍子蟲、青蛙、麻雀、蛇、螺螄、河蚌……那時候一樣是見不到什麽油水葷腥,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不過後來日子好過了她就不吃那些東西了,一是因為有些成了國家保護動物,二來有些後來就越來越少了譬如筍子蟲,不知道是農藥使用多了還是什麽原因,以前到季節一片竹林裏隻要去找就能找到一大片一大袋的,後來幾乎見不到了,到她退休後,還曾經故地重遊過,那是真的就找不到筍子蟲了。


    不過關於不吃蛇也不僅僅是以上的原因,最重要的就是她在鄉下聽那些信佛的人說,蛇是有靈性的,是來世間修道的,見到蛇別說捕蛇吃蛇,最好是打都別打它,遠遠給它放生了。其實就是要對蛇大仙敬而遠之。這肯定也是有點迷信的,不過張愛英覺得也有道理,又不是日子過不下去的時候,有的吃就最好還是別碰蛇這東西。那人家還是益蟲呢,專吃田鼠保護莊稼的好不好?何況吃野味也不健康不安全,那上麵多少細菌病毒啊,誰知道吃了會不會染上什麽毛病?從這一點來說,那她其實也算是膽子小。珍愛生命遠離野味。


    隻是不管她心中怎麽想,她也不會去強求別人。何況這時候鄉下農人的日子多數還不如她上輩子上山下鄉那會兒呢,人家要捕蛇吃蛇她就更不能攔著了。也不需要理解,尊重包容就行。隻是要讓她也吃,那她肯定也是不願意的。


    但陳彩妮一句又一句的,說得好像她不要就是多麽的可惜和浪費,關鍵還是跟她姐妹生分了。


    張愛英隻能應下。


    回去給喬多祿吧,如果他也不吃就再說。


    看到她回家,寶花拉著小姐妹一起離開,張愛英看了一下,這回不是吳盼弟,是個有些眼生的姑娘,看著年紀跟薑琬仿佛,文文靜靜的,看到她打招呼的時候還給她行了個標準的福禮。


    等人走了,張愛英才好奇:“那是誰家的姑娘?你們這一下午都做了些什麽?”


    “那是喻二姑娘,單名一個芃字。寶花稱是表姐。”


    “哦哦。”之前在地裏陳彩妮提過,說是宋富貴隔房堂姐前幾日也從城裏回來了,她嫁的就是一個姓喻的秀才,這喻二姑娘應該就是她家女兒了。估計也是因為城裏鬧得厲害回來躲一下清閑的。


    “不過怎麽叫鵬?這名字倒是挺不一般的。”


    “是‘我行其野,芃芃其麥’那個芃。”薑琬連忙解釋,還怕張愛英不懂,走過來想要在她手上寫一下。


    張愛英已經明白了:“哦,是這個字啊,那也是不錯了。”她就說現代都很少有給女兒起“鵬”這樣英氣名字的,古代怕是更少。


    不過這“芃”字也不錯了,不愧是秀才人家,比他們底層百姓這些花啊玉啊香啊秀啊的顯得高雅甚至高級多了。唉,說來,肯這麽起名都算用心的了。多少女孩兒就隻是一個大妮二妮大丫二丫,甚至是招娣盼娣來娣……


    張愛英醒醒神,懶得想這些,又往亭內的放桌上看了一下,筆墨紙硯都有,還有兩本書擺著,繡繃都放在一邊去了。


    這下午都玩了些什麽就一目了然了。


    “這讀書人家的姑娘還真是不一樣,琬姐兒你未出門前怕不也是在家就弄這些?還是安逸。倒是來了這裏確實吃苦了。”


    誰都得承認,哪怕她來了,她有係統,搞出了不少花樣,但光從物質享受上來說,她家這日子還是不能跟薑家相比的。就薑家大房搬出去住一個小院的,人家還有廚娘還有繡娘還有專門幹活的下人呢。


    薑琬卻不覺得:“娘你這說的什麽話,如今這日子,別人如何不好說,我卻是覺得很舒心的。娘你也切莫再說這種話了,再說我們家的日子不是會越過越好嗎?”


    “是是是,你是個好孩子。不過,還是不能委屈了自己,若是有什麽不習慣的,還是要跟我說。我們日子好起來了,能過好一點,咱就別將就。”


    “對了,你也別燒火,仔細那柴割手。祿哥兒,祿哥兒!快出來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婆婆是穿來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青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青姝並收藏我婆婆是穿來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