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進了城,張愛英才算真的鬆懈下來。此時天色已經開始昏沉下來,張愛英卻是讓馬車直接去往府衙,沒別的,這莊子太凶險了,報官,必須的,趕緊報官!


    “怎麽了?你到底發現了什麽?”吳氏終於忍不住了,這可是去往府衙。


    張愛英後知後覺,叫馬車停到路邊,這才簡單解釋了一下。


    “莊子裏不對勁,那個莊頭不像普通人,更別說是農戶,他的手就不是幹農活的手。莊子裏很多農田還是荒廢的,我懷疑莊子裏現在就沒幾個真正的莊農。”


    張愛英沒法把係統掃描的結果全部直接告訴她們,別說她們會不會信,就是信了她也不能解釋自己是怎麽看到的,尤其那些深埋的屍體,根本就說不清。


    她隻能絞盡腦汁說那些有可能說清楚的:“我看到房間裏有刀,砍刀,不止一把。而且,在我去查看莊子情況的時候,一直都有人在暗中盯著。”


    “還有一些地方,他們有意阻攔沒讓我去。親家太太,想來你也發現我今天這些表現有多反常了,都是被逼的。我現在就是懷疑這些人根本就不是原來的莊農,就連這莊頭都身份存疑。”


    她其實還想說得再直接點的,現在這莊子完全就成了一個賊窩。


    看著吳氏還在沉默,張愛英不得不加把火:“你們就沒發現,今天都沒有一個莊農上前嗎?我們就遠遠看到幾個瘦骨嶙峋的莊農,莊頭都不讓


    他們上前,也沒有看到一個他們口中所謂的小孩子,親家太太,你就不覺得不正常嗎?”


    “以及,剛剛回來的一路我為什麽不讓你們說話,是因為我感覺到有人在窺探。還不止一個人,路上埋伏著人。你們懂是什麽意思嗎?當然,你們要我拿證據,我現在也確實拿不出來,捉賊捉贓,就我們現在這情況,我是不敢去冒險的。”


    說真的,要是隻有她一個人,張愛英說不定還會去莽一下。反正不是有係統嘛,實在到了關鍵時刻,還可以求助係統。怎麽都能保住自己小命的。


    張愛英說的真誠,吳氏卻不可能像她想的這麽簡單:“這件事我得想想。”


    “可是,現在最好是趕緊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這幫子人如果真的是我所想那般絕非良善,說不定從你們接手莊子的時候就也被他們反盯住了。而且,如果他們是那些作奸犯科的人,那完全有可能在莊子裏犯事,就算他們被打草驚蛇現在放棄莊子跑路,那些做過的事留下來也是麻煩,就相當於是埋雷了,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炸開,到時候就會是你們的責任。”


    張愛英努力說了,吳氏卻也不能立刻下決定。


    薑琬知道,婆婆早就喪夫作為寡婦支撐家裏,早就習慣了自己拿主意做決定,可自己親娘是完全不一樣的,哪怕主管後宅掌理中饋,可到底是以夫為天的女子,在這種要涉及到用國法


    幹涉家法的事情時,重大決定一定得是男人才能拿主意的。所以,她母親肯定要問過父親的意思。


    “娘,這件事事關重要,怕還是得要父親才能決定。”


    吳氏沉默點頭,才道:“親家太太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此事重大,我得回家商量一下。”


    畢竟這莊子是薑伯年祖母的陪嫁,具體情況可能還是得經過薑伯年那邊了解。再說,張愛英說得再嚴峻,也未必就是全然的事實。有可能就是她搞錯了呢,那還弄到府衙去,不就丟人丟大發讓人看笑話了嗎?別人不說,就老宅和二房那些人就能笑掉大牙。


    吳氏還是希望能嚴謹一些。


    張愛英深吸口氣:“好,不過這件事你們還是要盡快下決定。不管怎麽說,莊子都是要清理的。親家太太你也別怪我說話直接,我這人有時候就是有那些奇怪的直覺。今天在那莊子裏,我不止一次感覺到危機,那種心悸的感覺,我隻在曾經祿哥兒他爹沒了那回感受過,一下子就讓我回想起那時候,真的讓我很害怕,就覺得必須趕緊逃離。而且,我再說句不中聽的,如果莊子裏那些人事不能調查清楚,之前談的什麽種果樹合作什麽的,我都不會再去了。那地方給我的感覺太危險了。”


    她也是拚了,不僅把死掉的便宜夫君都拉出來了,還直接開始“威脅”了。實在是黔驢技窮,隻能把這點大實話早點說清楚。


    如此一番,等兩方各自回家的時候,吳氏自然就是第一時間把這些情況都說了。


    薑伯年見妻子這麽晚回來就有所察覺,聽完她的話,當下隻是沉思了一會兒,就立刻做出了決定:“既然親家太太都這麽說,那這件事必須重視。這樣,我現在就托人去看看情況。”


    薑伯年很清楚,那位親家太太雖然隻是農婦出身,可這幾年的為人處事看下來就不是不靠譜說瞎話的。而且,都直接說到有刀了,這年頭刀具是真的嚴格管製的,鹽鐵官營,想要打一把菜刀去了鐵匠那裏都得好生向上報備,私藏刀具不亞於謀反大罪。


    這樣的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謹慎一點是對的。而且,張愛英說的也很對,現在他們是才剛接過這個莊子,不趁現在查清楚,等囫圇過去了,日後再爆出來,那可就完全都是他們自己的責任了。


    薑伯年天黑了還出去一趟,他的交際不廣,朋友也不多,但關鍵時候要用還是能找到一兩個靠譜的,而實際上,有這麽幾個靠譜的至交便賽過幾十上百個酒肉朋友。再加上薑伯年用錢開道,很快就拉起了一幫人馬。


    這幫人裏,有正經的衙差,也有鏢局的人手,總之,不說有多強的武力值,但絕對是有的。


    第二天清晨,這一波人就直接騎馬到了薑家莊子上。


    本來,薑伯年還想自己跟著去的,被吳氏勸住了。


    “他們都是武人


    ,再怎麽說都有點功夫在身,又是騎馬趕過去,你去的話難以自保不說,還會拖後腿。當然,要是根本沒什麽的話,就更用不著你去了。”


    薑伯年隻能在家等著。


    而他並不知道,這一行代表在進莊子這一步就受到了阻礙。


    本來薑伯年的意思,是讓這一行人過來,人多力量大,完全可以直接平推檢查。借口都很現成,就說之前這些莊子上的人對前來視察的主母不敬。要是沒事的話也鬧不大,畢竟這些人也是代表他來檢查接手莊子。就算傳出去,影響也不大。這年頭,奴大欺主的也不是什麽新鮮事。


    而若真的是查出些東西,這裏麵是有衙差的,薑伯年也算是主動檢舉揭發,而且大家都知道這樁子是他才接手的,之前發生的一切都跟他們家沒什麽幹係。這已經算得上是非常周全的考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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