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整個懷城都在討論這件事。


    “你們當這姓顧的女子是誰?以前不過是百樂門的一個舞女,現在搖身一變,竟然連政府都能欺騙,當起了校長,簡直是我輩之恥啊!”


    “一個舞女也堪為人師?簡直滑天下之大稽啊!”


    “她能教學生們什麽?如何魅惑男人聲色犬馬嗎?恥辱!簡直就是教育界的恥辱啊!”


    “而且聽說她還不孝不悌,連自己的老母親和弟妹也不管,這樣忘恩負義的人,說一句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列強亡我之心不死!這女子說不定就是他們派來腐蝕我國教育的!如何能讓她得逞,咱們這些老家夥,說什麽也要站出來守住教育界這片淨土!”


    外麵鬧得滿城風雨,程督長臉色也不太好看。


    金陵那邊既然決定了用顧陌,自然就仔仔細細的查過顧陌了。


    毋庸置疑,顧陌是極美的,她有一張能夠代表東方古典美的標準麵孔。


    所以在百樂門的時候,的確有許多洋人慕名而來。


    而能去百樂門的人,自然都是有學識有文化、再不濟也是有錢的權貴,總之,隻要顧陌願意,是能夠跟這些人學到很多東西的。


    百樂門的人也都能作證,顧陌的確是很好學,抓住機會就愛跟人討教,而且天賦極高,在百樂門的十年,她就已經能夠說一口流利的外語了。


    雖然顧陌學的那些東西都學的比較雜,粗看沒什麽作用,而且她那時候也無用武之地。


    但後來她不是跟著鄭素瀾到了鄭家嗎?這時候她不僅有了係統學習的機會,而且還有了實戰的機會。


    一個天才再加上願意努力,怎麽會不發光發熱呢?


    那顧家也真是把珍珠當魚目,如此上進又有天賦的一個女兒,被當娘的逼去了百樂門,那兩個平平無奇的兒女,花了那麽多錢捧,捧出來的卻隻有自命清高。


    以顧陌的能耐,其實挺適合當特工的。


    但金陵那邊又認為,顧陌的才能,去當特工是浪費了,所以才有了懷城理工大學。


    也不知道這些人在瞎鬧什麽。


    而此刻,老學究們已經聚集到了理工大學的校門口,許多老百姓也湊過來看熱鬧。


    理工大學相當的熱鬧。


    有學生聽著那些老學究對顧陌罪狀的數落,問顧陌。


    “顧老師,你以前,真的在舞廳當過舞女嗎?”


    “是,我在舞廳當了十年的舞女。”


    這是原身的一部分,是要跟著原身一輩子的,無論是恥辱還是犧牲,她都不可能否認。


    那些老學究見顧陌承認了,對學生們說道:“你們都聽到了,這樣傷風敗俗的女子,怎麽能給人做老師?”


    卻不料問顧陌的學生,卻一下給顧陌跪下了。


    眾人,“……?”


    顧陌,“……?”


    那學生抱著顧陌的腿哭的厲害。


    “老師,你簡直太偉大了!你肯定是知道咱們華國在這方麵的落後,所以才深入虎穴,在舞廳忍辱負重學了這一身本事傳授給我們,你是我輩的驕傲!”


    顧陌,“……?”


    不是,你這什麽腦回路?


    “你誤會了,我……”


    顧陌的解釋還沒說出口,那學生已經哭的不能自已了。


    “老師雖是一介女性,雖是出身貧寒,卻為了華國的發展苦心孤詣,甚至犧牲了自己的名聲,老師功高如此,如何就沒有資格做老師做校長了?若是老師不能做我的老師,不能做理工學校的校長,這書我也不讀了,老師去哪裏我便去哪裏,願終生追隨老師!”


    顧陌深呼吸,忍著踹飛這人的衝動。


    “其實,我沒有這麽偉大……”


    原身當時跟那些來百樂門的客人學習,同樣也沒那麽偉大。


    她隻是有一顆好學的心,又想著自己有這樣的機會多學些東西,長些見識,日後年老色衰離開了百樂門,也總不至於太過淒慘。


    “老師!你不必如此謙虛,我們都懂,世人總是在意那些身外名聲,殊不知如老師這般的普通百姓,在這樣的時局下本就沒有可選擇的餘地,但即便如此,老師卻還能心係家國,為國家大義做出如此犧牲,又有什麽可指責的?那些非議老師的人,能力不如老師,拳拳愛國之心更是比不上老師,老師的犧牲他們看不到,老師的成就他們看不到,他們隻看到他們願意看到的,這樣的人,才不堪為師!”


    其他學生也忍不住眼眶通紅的喊道:


    “老師,我們都支持你!你是我輩之師!我輩之楷模!”


    現場氣氛高漲,這一瞬間顧陌都懵逼的以為自己頭上差點套了個主角光環。


    “其實,我當真是沒有如此偉大的。”


    “老師,你真的太謙虛了,學生以後也要向你多學習,戒驕戒躁……”


    顧陌,“……”


    你們這些人腦子到底在想什麽啊?!


    她已經不想說話了,蓋住額頭,生無可戀的站一邊兒去了。


    這時,程督長也來了,對那些老學究說道:


    “你們要是真的不服氣,不如就來理工大學做一個月的學生,聽聽顧老師上課,看看顧老師是否真的不配當老師,凡事嘛,都要親耳聽到親眼看到,才叫證據是不是?”


    “我們怎能聽這種人的課!豈不是汙了我等的耳朵。”


    程督長嗬嗬笑,“你們連親自去驗證一件事的魄力都沒有,隻憑外界捕風捉影的幾句傳聞就給一個人定罪,試問你們又如何讓自己的學生信服呢?若是我華國的師長都是爾等之輩,那才是我華國的不幸。”


    被程督長一激,那些老學究才臉色難看的答應下來。


    於是,理工大學的教室裏多了一批老學生。


    第一天上課的時候,他們對顧陌的課堂表現出了極大的不屑,顧陌的每句話都能換來他們的吐槽。


    顧陌不理他們。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他們專注於給顧陌找茬,顧陌說這是對的,他們就要引經據典一番證明顧陌的說法荒謬。


    顧陌不理他們。


    第三天的時候,顧陌說的他們已經開始聽不懂了,他們仍然孜孜不倦,說顧陌在瞎嘰吧亂講。


    顧陌不理他們。


    第四天、第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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