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一封折子,顧至臻已經死心了,覺得他這個皇帝是存心的,因此表示會誓死守衛宛穀城,求皇帝不要對他的一雙兒女下手。


    皇帝,“……”


    每一道折子都看的他觸目驚心痛心疾首。


    他都不敢想象顧至臻是懷著對他這個皇帝怎樣的怨恨死在戰場上的。


    他明明沒有那麽做過。


    這時候皇帝想起小時候,顧至臻還當過他的騎射師傅呢,和他也算是有一段師徒之情。


    可如今他這個師傅,卻被南宮玨給坑死了。


    皇帝都開始抹淚了,讓人把折子拿下去給文武百官看。


    百官也開始哭,說顧至臻是忠臣良將、說顧至臻勇武……


    顧陌,“……”,人都死了,你們嗶嗶彩虹屁有個毛用?


    之後,暗衛們又抖了不少南宮玨做的事出來,畢竟見不得光的事,南宮玨都是吩咐他們做的。


    他們如今抖起來也半點不虧心,反而覺得自己也是幫凶,罪不可赦。


    他們幫助南宮玨害的,都是保家衛國的男兒啊。


    親自上過戰場,他們也體會到了那種疆場男兒保家衛國的雄心壯誌,也就更加無法忍受自己以前為南宮玨做的那些事了。


    這樣一來,南宮玨做的危害晉國社稷的事,何止是坑了二十萬將士啊。


    他簡直是想要上天的節奏了。


    而且暗衛還交代,南宮玨的確是把武器和糧草藏起來了。


    但藏東西的地方已經被南宮玨換了,隻不過還是被顧陌派出去的人打聽到了。


    皇帝派人去一看,果然,武器糧草堆了滿滿一個地下倉庫,數量可以支撐一場五年的戰爭了。


    南宮玨想幹啥?真想造反嗎?


    皇帝眼神陰沉,顧陌又說道:“南宮玨害死我父親和二十萬將士,還故意用毒煙熏瞎了我兄長的眼睛,然後讓人在朝堂上請命讓我哥哥帶兵出征,就是鐵了心要繼續坑晉國的將士,讓胡人南下,他再帶人把胡人打出去,鍋我兄長和幾十萬將士來背,好處全是他的,幾十萬將士的屍骨,不過是他成就皇圖霸業的棋子。”


    皇帝一想,發現當時請命讓顧榮出征的那幾個人,的確是和南宮玨走得近。


    “陛下,我哥哥自被熏瞎了眼睛,就自覺愧對陛下隆恩,愧對將士們,要不是我及時趕回去,他已經舉劍自戕了!”


    顧榮,“……?”,我什麽時候要自戕了?


    “雖然我哥哥的眼睛現在看著是好了,但其實那都是表麵的,因為用了以毒攻毒的辦法,留下了很大的後遺症,他所承受的痛苦是常人根本無法想象的,每到明亮處,就要承受剜眼之痛,還會牽連到腦部神經,他就沒有睡過一天好覺,此刻站在這裏其實也疼的受不了,一直在故作堅強……”


    顧榮,“……”,我有承受那麽多痛苦嗎?


    不管了,妹妹說有就有吧。


    於是顧榮痛苦的閉了閉眼睛,還流下了兩顆清淚。


    皇帝又氣又難受,是真的恨不得活剮了南宮玨。


    這特麽幹的都叫什麽事兒?


    顧陌又趁機來了一句,“陛下,九王居心叵測害我晉國將士、毀我晉國社稷,其心可誅!請陛下降旨誅殺這個亂臣賊子!”


    幾個耿直的臣子已經忍不住附議了。


    皇帝卻沉默著沒有說話。


    現在將士對朝廷這麽不滿,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南宮玨,無論如何,於公於私皇帝都不可能保南宮玨。


    保了,不是讓所有人都以為南宮玨的所做所為是他授意的嗎?


    半晌,皇帝說道:“九王所為,危害社稷,證據確鑿,是該重懲!”


    按照南宮玨這樣的罪名,放普通人身上是要誅九族的,再不濟也要殺頭。


    但這兩樣都不適合用在皇家,誅九族就別說了,殺頭的話,曆來還沒有被殺頭的皇室子弟,說出去真不好聽。


    皇帝於是說道:“削除南宮玨封號,從皇家除名,貶為庶民,關入宗人府,幽禁終身。”


    南宮玨沉默的低著頭沒有說話,事情已經成定局,他沒法挽回了。


    他冰冷陰沉的目光,卻一直死死的看著顧陌,簡直就像是毒蛇。


    而兵部、戶部連同其他與這件事相關的官員也被問罪,不過都是罰俸祿什麽的。


    朝堂上呼啦啦的跪了一片,倒是沒人敢求饒。


    而南宮玨之前的那批暗衛同樣也被皇帝問罪。


    但顧陌替他們求情了,皇帝看在他們棄暗投明,最後也上了戰場,算是將功贖罪,因此隻罰了幾十個板子。


    最後皇帝還下旨,對顧至臻和戰死的將士進行了褒獎,還給顧至臻封了諡號。


    末了,皇帝悲痛的表示,這件事裏他也有錯,到時候會下罪己詔昭告天下,反省自己的過失。


    態度是做的很足了。


    他覺得下罪己詔什麽的,顧家總該阻止一下吧?到時候他就不用寫了。


    對於一個想當明君的人來說,一份罪己詔簡直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


    結果顧家這兩個棒槌往地上一跪,“皇上英明!”


    滿朝文武跟著附和,“皇上英明!”


    皇帝,“……”,鬼知道朕經曆了什麽!


    這時顧陌又說道:“陛下,我還有一個要求。”


    皇帝,“……你說。”


    “南宮玨故意用毒煙熏我哥哥,讓我哥哥日日飽受眼疾之苦,我要南宮玨也嚐嚐瞎眼之痛!”


    皇帝不知道顧陌要幹啥,但南宮玨都罪行累累了,把顧家搞的這麽慘,他要是都不讓顧陌報一下仇好像很過分,隻得點頭。


    結果這頭才剛點了,顧陌那一把小刀子已經戳進南宮玨一隻眼睛裏了。


    南宮玨捂著眼睛尖叫。


    那血腥的一幕嚇得皇帝都差點沒坐穩龍椅。


    就不能讓他有個準備?就不能讓他回避一下?


    突然把人眼珠子戳出來,很嚇人的好不好!


    實不相瞞,在這之前皇帝還打算暗戳戳的把顧陌納到後宮算了,畢竟皇帝的後宮嘛,總要百花齊放。


    但現在……


    算了算了,還是讓她去邊關殺敵吧,別留著禍害自己了。


    而朝臣也是被顧陌這一手嚇住了,紛紛退後好幾步。


    顧榮表情愁了一下,這種活兒就不能讓他來嗎?妹子你不嫁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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