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在確定了目標之後就把嫂子和侄兒侄女們藏起來了。


    說實話,如果不是現在的情況不適合殺了惠宗和這些隻會算計自己人的垃圾,顧陌還真的挺想把他們全殺了,給自己的父兄報仇。


    既然無法威脅顧陌,惠宗集團隻能退而求其次,想辦法讓顧陌趕緊離開了江南。


    反正現在真軍已經跑了,江南是安全的,他們就安安心心在這裏養老。


    惠宗卻上次想起了什麽,突然反對,“不行不行,現在不能讓她走!”


    眾人看著惠宗,虎視眈眈的,“難道陛下還舍不得這個亂臣賊子?”


    “呸!什麽亂臣賊子,她連臣都不是!隻是一個頭發長見識短的無知婦人!”


    一群官員又逼逼叨叨的吵起來了,仿佛不貶低一下顧陌不能證明他們的風骨氣節一般。


    惠宗都聽的腦仁疼,輕飄飄一句話讓他們停止了嗶嗶,“你們難道忘了,真軍雖然走了,可那麽土寇還沒有被壓下去。”


    眾人一下醍醐灌頂,自從他們來到江南,本地百姓頻繁爆發暴動,甚至很多從北方逃過來的難民也加入進去,與朝廷為敵,對他們造成的的威脅不容小覷。


    這其中有幾股勢力很是強大,依靠著在本地的凝聚力和號召力以及對當地的了解,他們消滅了惠宗集團不少力量,已經跟惠宗集團形成了不死不休的關係。


    不把他們打壓下去,惠宗集團就別想在江南有好日子過。


    然而現實情況就是,惠宗集團就算打土寇比打真軍還要積極,也無法徹底消滅這些土寇。


    既然顧陌有兵,就該讓她去平叛,把那些土寇都殺光才對。


    而且這還是一石二鳥的好計劃,既能讓江南恢複安定方便他們繼續奢侈享受,也能打擊顧陌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以及消耗顧陌的兵力。


    沒有了這支鐵鷹軍,顧陌還敢在他們麵前囂張嗎?


    誰料當官員把惠宗的這道旨意傳給顧陌時,顧陌隻是說了一句,“不去。”


    那官員正準備開罵,想了想,還是忍下來了,開始微言大義,站在道德製高點要求顧陌如何如何,顧陌要是不做就又是如何如何。


    反正好話歹話都讓他說了。


    顧陌卻隻是漫不經心剝著板栗吃,仿佛沒聽到那些狗屁不如的話。


    等那官員一番唱作,口水都快說幹了,顧陌才起身來了一句,“京師被圍,危在旦夕,我要即刻回京救駕才是。”


    隨後顧陌開始整頓大軍,一副馬上就要開拔回京的架勢。


    官員急了,立刻回去請示惠宗。


    惠宗也急了,顧陌走了,這江南他也沒法呆了啊。


    於是他跟官員們商量,“要不,朕封她個女將軍,讓她繼承她父親的封號?”


    官員們立刻反對,“陛下,萬萬不可啊!她隻是一介婦孺,怎麽配得上朝廷給的封號?更何況她還是罪臣之女,不思戴罪立功,報國贖罪,竟然還在陛下麵前拿喬!她不就是想要加官進爵功名利祿嗎?也不看看她配不配得上這恩澤,陛下不要上她的當就是!”


    立刻就有官員附和,“沒錯,此女子目光短淺無知無德,不配得到陛下封賞,隻要陛下親自出麵,施以君威,小懲大誡,再給點甜頭,她焉敢不從?”


    一麵貶低著顧陌,一麵又要顧陌救他們的命,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在這麽明顯的矛盾中理直氣壯說出這些話的。


    但惠宗卻被官員們一通馬屁拍的輕飄飄的,瞬間也覺得是這個道理,讚同的點點頭,“那朕就親自過去與她說。”


    惠宗大搖大擺的端著皇帝的架子去找顧陌了,也是講了半天,顧陌隻顧著吃板栗。


    惠宗氣急,他這個一國之君可從來沒受過這樣的怠慢。


    果然太祖皇帝扼製武將發展是有道理的,連個女人手裏有了兵都不把皇帝放在眼裏,更何況是那些男人。


    “顧氏,朕在跟你說話!”


    顧陌抬眼看了皇帝一眼,“我不是說了我不打?太上皇說再多我還是隻有這句話。”


    “他們都是一群無知寇匪,朕命令你剿匪,你敢不從?你還有沒有把朕放在眼裏。”


    顧陌,“沒有。”


    惠宗,“……你你你,朕朕朕……”


    真是氣死他了!


    “你若抗旨不遵,休怪朕治你的罪!”


    “陛下盡管治罪,我要是像我爹一樣認罪伏法算我輸。”


    惠宗,“……顧琮忠君愛國,怎會教出你這樣忤逆君王的反骨!”


    “太上皇說錯了,我父親是通敵叛國的反賊,我是他女兒,一身反骨,不是很正常的事?”


    惠宗頓時啞口無言,說實話,他實在不喜有人在他麵前提起顧琮。


    殺顧琮,這是他這輩子幹過的最心虛的事,別人提一次,就是在提醒他,他到底有多卑鄙很多。


    但顧陌卻偏要提,“既然提到我父親,我也想要找陛下問個清楚,我父親怎麽死的。”


    “自然是通敵叛國,以下犯上,這是舉朝皆知的事。”


    “證據呢?”


    惠宗,“這還需要證據嗎?你父親的野心趙冉若今晚!”


    “所以沒有任何證據,陛下就以通敵叛國的罪名殺了我父親?那麽,我說陛下是個昏君,天下蒼生的苦難都是陛下造成的,此舉昭然若揭,是不是可以殺了陛下?”


    惠宗瞪著眼睛,“朕是皇帝。君要臣死,可以沒有任何理由!”


    顧陌怎敢將弑君說的那麽輕而易舉,好像她經常殺皇帝似的。


    “所以,你是在提醒我,要我做了皇帝才可以弄死你是嗎?”


    惠宗,“……”


    他是這個意思嗎?


    “你父親雖然通敵叛國,但你放心,朕不會遷怒於你,隻要你代替你父親贖罪,平定土寇叛亂,朕會論功行賞的。”


    顧陌隻是看著惠宗,什麽都沒說。


    顧琮存在的意義不言而喻。


    如果不是他死了,真軍根本沒有機會長驅而入。


    這一點,難道惠宗和朝廷這些官員意識到嗎?可他們為什麽還要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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