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說不說有什麽區別,你在我們這邊又不出名,我身邊的人沒一個認識你的。”


    柯禾眼珠轉了轉,而後好奇的看向李陽:“要不,你跟我說說你究竟是幹啥的,不然為什麽修為都到先天了,教官都沒提起過你。”


    柯禾先前認為李陽可能隻是一個隱居的散修,所以沒被官方注意到,可是現在都被道盟邀請過來編纂東西了,甚至還知道劍主的事情,這身份明顯不一般啊。


    “你要知道那麽多幹嘛?”


    “我怎麽不能知道了,你也是先天,別人也是先天,我們預備劍主裏麵就有人認識道盟的先天,天天開小灶,走路帶風,哪像我,好不容易有了個先天的哥哥,一個月都聯係不上,還讓這麽漂亮可愛的妹妹修為一直當吊車尾!”


    李陽笑了笑,卻沒有回答,赤明那個老道已經講明了其中的利害關係。


    對於柯禾來說,過早的暴露和自己的關係對她來說不一定是好事。


    不過一直當吊車尾確實有點難看,李陽沉吟了片刻,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了一些東西放在石桌上。


    柯禾連禦劍飛行都見過了,對於儲物戒指這種東西震驚片刻後便坦然接受,而後開始觀察李陽從戒指中拿出來的東西。


    那似乎是七個葫蘆,每個葫蘆搖搖晃晃的似有水聲。


    “這是什麽?”柯禾想要伸手去拿,被李陽一下打掉鹹豬手。


    李陽依次拿起葫蘆在耳朵邊左右搖晃,眉頭輕蹙,直到拿起一個紅皮葫蘆時眉毛才舒展了些。


    他將其他六個葫蘆收了下去,又從戒指中拿出了一個玉杯,從紅皮葫蘆中倒出了一杯液體推給柯禾。


    “你也是來的巧,白雲山最新的‘七輔釀’剛有成色,就當便宜你了。”


    這七個葫蘆是白雲山中池彥泓王鑫師徒依照各式靈植的藥理搭配白雲醴新研究出來的一種酒釀,目前隻完成了一半,還有三種輔釀的材料沒有找齊。


    七輔釀者:風後,天老,五聖,知命,窺紀,地典,力牧。


    這七輔釀各自對應著:精氣,靈智,經脈,穴竅,五識,氣血,六感,若是有人在先天之前喝下連續七天喝下這七輔釀,那麽可以大幅度的提升根骨資質,是真正可以做到罰經洗髓,逆天改命的築基聖物。


    這七輔釀原本是因為池彥泓因為弟子王鑫資質太低無法修煉食炁法創造出來的,沒想到因緣巧合讓柯禾先得了造化。


    柯禾看李陽表情鄭重,清楚這杯中液體的珍稀,雙手接過一飲而盡。


    “這是“力牧”輔釀,可以大幅度增長人的六感,你接下來連續六天每夜子時都到這石經道來,這七輔釀一日一釀,不可中斷,否則效果大打折扣。”


    柯禾聽李陽說的鄭重,忙點了點頭。


    “這七輔釀很珍貴嗎?”


    “那是自然。”李陽搖搖頭:“就是以白雲山的資源也隻釀出了這七個葫蘆,一共就隻能滿足不到三十人的量,而且還有三種輔釀仍缺少藥引。”


    柯禾點點頭,雖然聽的雲裏霧裏。


    知道這個傻丫頭沒有概念,李陽接著說道:“你現在認知裏麵有哪些靈材資源?”


    “白靈米算不算?我之前一個月能發五千克呢!!”


    “好的,你剛剛喝下去的那一小杯,折合成白靈米大概是你大概五年的工資。”


    “?!”


    “若是七種輔釀各一杯……”李陽笑了笑:“大概你的靈米攢到退休能付個首付。”


    “?!!”


    柯禾反應過來,立馬就要去扣嗓子眼。


    “你幹嘛?”李陽一臉疑惑。


    “廢話,300kg的靈米,我能吃一碗,扔一碗,看一碗,這一口就下肚了,我要把它摳出來,然後賣給馬教官!”


    李陽臉色一黑,毫不猶豫地給了柯禾一個暴栗:“你個沒出息的家夥。”


    柯禾自然是摳不出來的,這輔釀入口即散向四肢八脈,根本無跡可尋。


    輔釀生效還需要時間,兩兄妹在這露天石台之上拉著家常,直到天色將明。


    聽見柯禾口中對於道盟的齊,張,趙幾人極為推崇,李陽笑了笑,語氣平淡卻充滿傲意:


    “你放心就是了,你口中那些所謂大佬,齊乾簌見我拱手;鄭昭元遇我低眉;陳希衍,孫伯陽與我論道持的是弟子禮;剩下的張妙法,吳蓬之流路上看到我得恭敬地尊一聲‘李真人’;若我開壇講經,你口中的馬教官,邵琪偉,朱藝璿之流連進看台的資格都沒有。”


    李陽口中道盟各家法脈信手拈來,言語平淡似乎在敘述著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實。


    柯禾滿臉的問號,認為李陽很可能是在裝逼,可是這種自信從容不像演的啊?


    但是要真像他說的,連道盟魁首見到他都得拱手,元君觀裏麵的啟靈高手,馬教官,邵琪偉,朱藝璿連聽他講經的資格都沒有,那他是個什麽神仙?!


    在柯禾眼裏,馬教官很大,邵琪偉很大,朱藝璿也很大,道盟魁首齊乾漱更是大到沒邊了,


    再往上的大,柯禾就沒有概念了。


    沒有概念,便不會畏懼,甚至覺得李陽和之前一起長大的二十年一樣是在吹牛。


    李陽也不辯解,笑了笑,臨別時叮囑柯禾每夜子時一定要按時到這裏飲下七輔釀。


    柯禾鄭重的點了點頭,隨後搖了搖背上的夏佳婕。


    “那她呢?”


    “她能和我一起過來嗎?”


    “隨意,不過我跟你說的你絕不能跟她或者與外人吐露半個字。”李陽表情鄭重:“七輔釀極為珍貴,即便釀出也是白雲山珍藏,不會對外售賣,我不可能隨意給人,你是我的妹妹,所以你能有這份機緣,其他人的修為造化與我無關。”


    李陽說的鄭重,似是天上的謫仙嚴肅敘事,柯禾乖巧的點了點頭。


    果然,剛剛那些話是在吹牛逼,怕我說出來,齊,鄭,陳,吳之流找他的麻煩,我不說就是了。


    柯禾心中嘀咕,在石經道下去的石階前和李陽揮了揮手。


    李陽點點頭,極為滿意,暗道柯禾雖然笨了些,但是一些人際分寸還是拎得清的。


    要是讓他知道剛剛柯禾在心裏嘀咕什麽,保不得要上去給她兩個暴栗。


    此時已經臨近日出,淩晨的天際漸漸露出半輪赤紅如雲的紅影,隨著雲霧起伏,浮於地平線盡頭之上,漸現漸大,端的氣象奇麗無儔。


    山間的霧氣吃陽光一映,頓時附著在枝葉山石之上化成豆大的晶瑩露珠。


    柯禾突然感覺視線有些模糊,連看石階都看不清楚,


    開始柯禾還以為是山霧罩住了鏡片,可當她放下夏佳婕想要擦拭眼鏡的時候,突然發現世界變得無比清亮,分毫可見。


    像是有人將整個世界清洗了一遍,目之所及前所未有的舒服,與之前帶著隔著一塊玻璃鏡片的觀感截然不同。


    意識到了什麽,柯禾回頭看時,石台上端坐的李陽麵色無悲無喜,一邊飲酒,一邊神色淡然的看著日出盛景。


    此時天空已由魚肚白色,轉成初曉,萬道光芒,齊射遙空,有日光照在石台上,在李陽的周圍縈繞了一圈光邊,看著神聖超然,真如謫仙臨世。


    柯禾再眨眨眼,石桌上邊已經已經無一人,隻有兩個已經被飲進杯中酒釀的古式玉杯。


    若不是背上夏佳婕仍舊散發著滿身酒氣,柯禾還認為剛才發生的一切隻是一場夢境。


    “力牧”輔釀,可以大幅度增長人的六感……


    李陽的講解猶在耳畔,柯禾不僅視力出現變化,就連嗅覺和聽覺都開始不對勁起來,


    柯禾甚至可以聽到山霧凝結成露滑落枝葉的聲音。


    就是背著一個酒鬼,鼻子有些不好受。


    柯禾捂著瓊鼻,知道這是“力牧”輔釀開始起作用了。


    一個“力牧”輔釀都有如此效果,等到了第七日喝下全部輔釀……


    柯禾不敢想。


    剛好喝下全部輔釀的下一日就是預備劍主定位大會,平位是肯定穩了,就是那副劍主的位置……


    哎,不對,我都七天喝了一輩子的靈米工資了,怎麽還扣扣嗖嗖的惦記著每月的津貼資源,這也太沒出息了吧?


    天馬行空的碎碎念,柯禾複背起夏佳婕,然後沉默了。


    像是古代的嵩山叟,劉晨和阮肇之流山中遇仙後返鄉的茫然無措,柯禾悵然若失許久,這才背起夏佳婕回去元君觀進行早課。


    兩人的身影在淩晨的山色中慢慢的變成了一個小點,此時天上雲層又高又密,吃陽光一映,化為滿天金霞,而在一處金色雲層上空,李陽憑空站立,看著山腰上那個小點慢慢的往山上行進。


    李陽的目光不斷前移,而後注視著已經渺小成點的元君觀,臉上表情時而凝重,時而困惑。


    他自然不是閑著無聊,到這西峰的石經道喝酒修煉,


    在這西峰上麵,有東西在呼應他,


    但是這份莫名的呼應其中包含的東西太多,以至於讓李陽都開始躊躇。


    “罷了,反正你也沒長腿,我還是先回去編我的教材吧,還得盡快尋到七輔釀的其他藥引……”


    李陽搖了搖頭,隨即一道劍光按落雲頭,降落在丫髻山東峰的玉皇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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