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遠深贏了一份燒鵝。


    回到包房,周列在打電話。


    見他進來周列把電話掛了,“怎麽要一份燒鵝那麽久。”


    季遠深隻顧喝酒,“碰到前任了。”


    “喲嗬,要一份燒鵝也能碰上!”


    季遠深沒作聲,一口氣吃了幾口燒鵝,連周列都看呆了。


    “燒鵝得罪你了,一直盯著它幾個意思?”


    “好吃啊。”


    “行行行,都給你。”


    季遠深沒意思,嘴裏也沒味兒。


    這份燒鵝怎麽沒剛才好吃!


    盤子裏還剩半隻,整整齊齊的擺放,他一拍腦門兒突然想起一事來。


    其實最好的處理方式是,一份燒鵝兩人分。


    他怎麽就和女人較真了呢。


    季遠深心裏不得勁兒,又起身走出去想把深知初那桌買單了。


    他是個大方的男人,就算隻是碰見也得給前女友買單啊,又花不了幾個錢。


    結果一到前台被告知,“那桌已經買過單了,他們所有人都走了。”


    “走了,這麽快!”季遠深不由失落。


    此時此刻,他還不知道這份失落來自哪裏。


    沈知初送走同事們,一個人拎著打包的飯盒坐進車裏。


    媽媽還在家等她,她沒空為不值得的人傷心。


    沈知初調整好情緒發動引擎,車窗被人敲響,是季遠深。


    好不容易平複的心泛起漣漪。


    隔著車窗玻璃,沈知初看到男人的臉在霓虹燈下異常清晰,還帶了些許迷離之色。


    他喝酒了。


    沈知初到底沒忍心,落下車窗,“季醫生,有事嗎?”


    “喝酒了,送我一程不麻煩吧?”


    “你朋友呢?”


    “長夜漫漫,我可不做不厚道的事。”


    “可我媽還在家等我呢。”沈知初故意這麽說。


    果然,季遠深一聽來勁兒了,“你媽?你不是說你在京城隻有舅舅?”


    “是啊,我媽從老家過來看我。”


    季遠深拉開車門坐上去,“先送我。”


    沈知初好脾氣,什麽也沒說把車開出去,到了醫院公寓,她叫醒副駕駛上的男人。


    “到了。”


    季遠深揉了揉眼睛,“誰說我要來這兒了,我要回朝陽公館。”


    朝陽公館是季遠深的住所,除了住醫院公寓就是那兒。


    沈知初再也忍不住,“還真把我當免費司機了,季遠深,我說過的,我們遇到了也是陌生人。”


    “陌生人能把我送回家,這話我怎麽那麽不信呢?”


    “那是姐姐我心善。”


    “沈知初,就算分手了你也忘不了我吧。”


    沈知初就要動粗,季遠深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女人,還是溫柔點好,別動不動就幹架。”


    “啊呸!”沈知初不屑,將手從他掌心抽回,“季醫生,我說過了不是所有男人都愛綠茶白蓮,你要是看不慣大可以躲得遠遠的,眼不見為淨。”


    “嘖,我是善意提醒。”


    “都是成年人,我需要你提醒?”


    “成,你牛!開車,我要去朝陽公館。”


    沈知初要踹他,還是被季遠深一眼識破,“至少我不喜歡太毛毛躁躁的女人,現在你和我在一起,就得安守本分。”


    操,這男人狗得,沒誰了。


    沈知初就不幹,她剛要下車把狗男人拖出來,沈母來電話了。


    “初初,你什麽時候回來?”沈母的聲音很溫柔,讓人一聽聲音就是賢妻良母。


    沈知初不知道是不是被母親感染,語氣也變得少有的柔和,“媽,我在路上了,您別擔心。”


    “嗯,沒事,你慢慢開,不著急。”


    “好,一會見。”


    季遠深都看呆了,他為什麽從沒見過沈知初這個樣子。


    明明可以女人,偏偏整天跟個漢子似的上蹦下躥,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找的女朋友是猴子。


    沈知初意識到某人的眼神,橫他眼,“看什麽看,下車啊,還死皮賴臉的不走。”


    季遠深,“你媽突然過來,是想看你男朋友吧?”


    沈知初:特麽的你能耐啊,一眼看透。


    可是,和你無關了。


    在沈知初輸了劃拳後她就決定,和家裏人攤牌。


    分手又不是什麽醜事,媽媽應該不會怪她。


    就是舅舅那邊有點難嘛。


    季遠深,“好奇,你要把誰帶給你媽媽介紹是男朋友呢。”


    沈知初挑眉,“大街上兩條腿的男人多的是,季醫生比我清楚。”


    季遠深的臉黑了,“隨便拉個人做男朋友,沈知初你可真行,你想氣死你舅舅吧。”


    “那你說怎麽辦,季醫生,我們已經分手了,隻能怪我媽來的不是時候,也怪我賤,不該把我們談戀愛的事情告訴我媽!”


    沈知初實在是憋不住了,她因為這個快要崩潰了,季遠深還在幸災樂禍。


    怎麽會有這麽可惡的男人。


    季遠深愣了愣,一種強烈的自責吞噬著他的內心。


    “我,我一開始不知道嘛,如果你有需要,我們可以……”


    “我不需要!我現在隻需要你馬上下車。”


    “初初,我早就說過了,即使分手了你有任何困難都可以找我,我一定義不容辭。”


    “呸,渣男!我就是死也不會找你的,滾!”


    季遠深麻溜的滾了。


    因為沈知初發起瘋來真的很可怕,他根本無法控製啊。


    這女人,根本不像女人。


    沈知初渾渾噩噩的回到公寓。


    她一個人在車裏坐了很久才回家。


    沈母等了很久才等到女兒,看到她回來總算放心。


    “以後不用這麽麻煩,我可以自己做飯,你工作忙,應酬多,一個女孩子在外小心些。”沈母心疼女兒。


    沈知初,“不麻煩的媽,我這個工作挺好,自由。”


    沈母問出心裏話,“你男朋友呢,這個點還在忙?”


    “嗯。”


    “初初,你跟媽媽說實話,是不是和那個季遠深吵架了,你們的相處一點也不像正常男女朋友,我昨天在你舅舅家遠遠的看過季遠深,小夥子長得是挺不錯的。”


    沈母擔心女兒,“我們很多時候都容易被外表迷惑,鞋合不合腳隻有穿了才知道,否則再漂亮的鞋你買回來,穿不了也是白搭。”


    沈知初再也控製不住,撲在沈母懷裏放聲大哭,“媽,對不起,我和他分手了,就在你來的那天!”


    “很不巧,就在那天……我沒了男朋友。”


    沈母看到女兒哭成這樣心都碎了。


    從小到大,她女兒爭強好勝,無論什麽事都看的很開,何時這般哭過。


    想必她是愛慘了那小子。


    沈母慶幸自己來了這一趟,否則女兒不知道要承受怎樣的傷害。


    情傷是最難治愈的。


    沈母什麽也沒說,就讓女兒撲在他懷裏哭,等哭夠了心情會好些。


    哭是一種情緒表達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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