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言,你在基地見過一個綠眼睛的小哥哥,對不對?”


    “嗯。”


    “我的眼睛會發綠光,我會特別頭疼。我的眼睛能透到人的衣裳看到他的骨頭,透過石頭看到裏麵的玉石。我這眼睛為什麽會綠?我也是怪物嗎?”


    溫向燭的聲音顫抖。


    以前,爺爺奶奶父母都擔心他的綠眼睛,他自己並不太在乎。因為他像所有年輕人一樣,他並不害死。


    但現在,見到了季夏,他怕了。


    他怕他死在季夏的前麵,這樣季夏受欺負的時候,他就不能保護季夏了。


    而且,一想到他死了,季夏身邊卻圍著楚夜西,星言……


    溫向燭的心裏就憋屈地慌。


    季夏重複了一遍溫向燭的問題。


    “見過,這裏。”


    見過?


    季夏聽明白了,星言說他在實驗基地見過溫向燭這個綠眼睛的小哥哥。


    這裏是什麽意思?


    季夏和溫向燭還沒明白怎麽回事,突然溫向燭車前麵的顯示屏像被什麽入侵了一樣,強行插入了一段視頻。


    視頻裏,一個小男孩蜷在一個小黑屋裏,然後有穿著白大褂的科研人員走進來……


    吱!


    溫向燭壓了刹車,他眼睛發直地看著車載視頻,裏麵播放著小男孩被做實驗的過程。


    實驗結束,然後是觀察,一天,兩天,直到第八天,小男孩一睜開眼,眼睛裏閃出綠色的光……


    這就是真相!


    溫向燭看到了視頻下角,那個標誌:人類開才計劃88號實驗品


    車內久久地沉默著,直到季夏開口,


    “我,也有特異功能嗎?”


    季夏輕輕摸著星言的頭發。


    “金剛瓷娃娃。”


    星言嘴裏的這個怪異的名詞,聽得溫向燭和季夏全都後背發冷。


    “什麽金剛瓷娃娃,聽著好恐怖。季夏,你快問星言,那是什麽?是說你是金剛瓷娃娃嗎?那是什麽東西?”


    此時,溫向燭的內心,比聽到自己的綠眼睛還恐怖。


    他是綠色透視眼,星言是人機合一,這些都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到的異常。


    但季夏不是。


    她表麵看起來,完全和普通女孩子一樣。


    那些該死的畜生,到底對季夏做了什麽?


    在溫向燭的所有記憶裏,季夏在那個基地全是一身粉紅裙子,抱著個娃娃,拿著棒棒糖微笑的樣子。


    那些基地裏的惡魔,怎麽可能單獨對季夏那麽好?


    “金剛瓷娃娃是羅伯特博士最偉大的實驗,就是在全世界找一名骨密度最接受臨界點的小女孩,長得最漂亮可愛的小女孩。把她全身的骨頭,每一寸都打碎,然後用特殊藥物,使骨頭更堅硬,更緊實,接近鋼鐵的硬度,無論怎麽摔打,甚至碾壓,骨頭都不會碎……”


    隨著星言機械音搜索地介紹著。


    溫向燭全身發抖。


    季夏全身冰冷。


    星言腦海裏的搜索,不但包括現有網上的連接搜索信息,也存儲了當年實驗基地的一些數據景像。


    “當金剛骨骼長成之後,再對肌肉皮膚進行嫩白處理,同時植入肌肉修複再生細胞。最終形成金我剛瓷娃娃,就是外表甜美白皙可愛,永遠軟萌無公害,但內裏卻是金鋼骨頭堅硬無比,速度極快,抗擊打能力極強。能執行各種暗殺任務。並且任務完成後,定期清理記憶。”


    季夏額頭冒汗,心裏發抖。


    她終於明白了,為何她在孤兒院和精神病院裏,不管被那些人怎麽打,怎麽折磨,哪怕血肉模糊,過段時間,都會慢慢長好。


    在孤兒院的時候,被護工打火鉗打,也打不斷腿。


    跳樓自殺,也摔不斷骨頭。


    原來真相在這裏。


    “不會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能傷到你了。”


    溫向燭放倒坐椅,從駕駛座上撲到後麵,伸手抱住了季夏,他的全身都在發抖。而被他抱了滿懷的季夏,全身都在發冷。


    星言莫名其妙地抬頭,看到抱在一起的兩人。


    他不高興了,一轉頭,直接雙手抱住季夏的腰,把頭埋在季夏身上,


    “我也一樣。”


    久久,車裏沒有人再說話。


    三個人,互相從對方身上汲取著溫暖和力量。


    “過去了,所有的一切噩夢都過去了。我們大家都還活著,那個魔窟很多年前就被搗毀了,再也沒有什麽能傷害到我們。”


    季夏第一個回過神來。


    她伸手拍拍溫向燭的背,推開。再扶起星言,大家都坐好,互相看著,不由都樂了。


    “其實這樣也挺不錯的,人這一輩子不就如此吧。很多時候,痛苦也是恩賜。你看,我們現在都平安長大了,而且還都挺厲害的。”


    季夏看著溫向燭,


    “你的透視眼,除了用過之後,耗盡心神會讓你昏睡一會,也沒有什麽後遺症。還能讓你成為賭石界高手,挺不錯。”


    季夏又看向星言,


    “至於星言,他有先天性臉盲症,又是自閉症兒童。人機合一,讓他擁有一個虛擬的世界,也挺好,不寂寞。”


    又看看自己,


    “至於我嗎?你看,我一個沒爹沒娘的孤兒,成天被人打被人抓。這打不碎的骨頭,跑得比狗還快的腿,倒真是最適合我的技能。”


    說完,自己都覺得自己說的好笑,不由笑了。


    看看車內氣氛不太好,季夏笑罷,從口袋裏掏出三根棒棒糖,分別遞給星言和溫向燭,最後一根剝開皮,塞進自己嘴裏,


    “吃吧,棒棒糖,人世間最甜的味道。”


    “嗯。”


    溫向燭和星言都剝開,塞進嘴裏,星言乖乖靠在後背上眯眼睡。剛才說的那些話,絲毫也影響不到他的心情。


    他隻是感受著季夏的情緒,季夏開心,他便開心。


    溫向燭長吸一口氣,吃著糖,淡定地開車。


    “喂,田田,你們到哪了,我們馬上就開出京市路了,正往明光路拐彎……”


    季夏打通了劉田田的電話,剛才和劉老爺子分開的時候,她就給劉田田打了一個電話了,電話占線,忙。


    這一次,打通了。


    “夏夏,不好了,楚夜西不見了。”


    什麽?


    季夏吃了一驚,什麽叫楚夜西不見了?


    難不成時間到了,楚夜西大變活人消失了?


    季夏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不對啊,她和楚夜西分開才十七分鍾,還有十三分鍾才到半小時呢?


    “楚夜西好像被人綁架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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