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哪路英雄幹的好事,我要去當麵道謝。”


    “你……”


    公安局的同誌當然知道宋小暖的遭遇,對她這樣的說法不覺得奇怪,反而還覺得正常。


    “你們有家不住,幹嘛住旅館。”


    宋文康走了過來,告訴公安局的人他們是被楊家人給趕出來的,反正也就睡一個晚上,今天他們就要被送走了。


    公安局的人當然知道他們是被楊家人給趕出來的,所以才想著他們可能住在旅館裏,才找了過來。


    其實他們非常敬佩宋文康,明明可以離婚,卻情願跟著媳婦去下放吃苦,這才是好丈夫。


    “你們今天幾點走。”


    “我們在九點以前就要去g委會報到,所以準備一早去買些早餐,再去供銷社看看有沒有什麽東西,到時候一起帶走。”


    公安局的同誌點點頭,仔細檢查了他們兩個人的屋子,又問了值夜班的服務員,確定這兩個人沒有離開過旅館,直接走人了。


    宋文康進入宋小暖的屋子,宋小暖微微點頭,宋文康笑了,就該如此。


    “時間不早了,我們退了房去買早飯吧。”


    “好,我把曉曉給綁在前麵,等會去供銷社看看有沒有背簍買,這樣的話被子就能放在背簍裏。”


    宋文康點頭,拉開門準備離開,卻看到服務員貼著他們的房門在偷聽,看到宋文康兩個人出來,臉上尷尬的不得了。


    “我不是……”


    宋文康笑著擺擺手,拿回押金就離開了,他當然知道服務員不是故意要來偷聽他們兩的對話,而是公安局的同誌關照的。


    還好他剛才沒有跟小暖說這件事,不然真吃不了兜著走。


    “就在這裏吃早飯吧,豆漿油條粢飯都要,還要來兩籠小籠包。”


    “小暖,你不是把票都用完了。”


    “還有呢,你看,這不就是了。”


    宋小暖其實還有一斤糧票,他們父女兩吃個早飯絕對夠了,但楊母的鐵盒子裏至少有三十斤的糧票,怎麽能夠不用呢。


    吃完後還買了十個大肉包子,在眾人的怒視中離開了早餐店,又分開行動,買了不少的早餐和糕點。


    那張自行車票最終沒有動,楊母肯定已經知道她的鐵盒子被盜,所以買自行車的地方肯定有人蹲守。


    兩人在八點半就到了g委會,薑忠明看到他們兩個,微微點頭,然後讓人收了他們的戶口本,敲上戶口移出的紅色印章。


    “我就不送你們了,以後自己保重。”


    “謝謝你,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麵了,你也保重。”


    十點,一輛小型卡車開了過來,這次要送十個人出去,當然不會去一個地方,但都是從火車站出發。


    “劉光宗”


    “到”


    “陳世民”


    “到”


    “唐建梅。”


    “到。”


    “宋文康”


    “到”


    “宋小暖和宋曉。”


    “到。”


    原來離婚後,宋小暖給宋曉報了戶口,然後名字改為宋曉,本來就不是楊家的種,憑啥姓楊。


    十個被喊到名字的都被推上了車,然後被送到火車站。


    “你們三個跟我走。”


    一個帶著紅袖章的中年男人在宋文康的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


    看到他和善的眼神,宋文康知道這個人肯定是薑忠明的朋友。


    宋文康一家四口要被送往黑省一個偏遠的山區,從海市到那邊火車上要四天三夜,下了火車還要坐長途車八個小時。


    這就到了嗎,不,還需要換牛車一個小時才能到,所以想要從這裏逃出來,那是絕無可能的。


    況且沒錢沒票沒有介紹信,怎麽可能跑得出來。


    宋小暖根本不知道,如果不是薑忠明,他們都要被搜身的,唐建梅就被搜了身,連五塊錢都被搜走了。


    十幾個人終於上了火車,幾個看押的人都在硬臥,而他們卻是硬座。


    隻要火車開動起來,這些人是逃不掉了,所以看押的人都很放心。


    第一天還好,隻是過了一個晚上,唐建梅就有些受不住了,她在g委會雖然能吃的家裏送的飯菜,但晚上根本睡不好。


    這麽多天沒有洗澡,她渾身發癢,火車上各種各樣的味道充斥著她的鼻子,讓她更是想吐。


    “媽,給你。”


    一塊透著花露水的手絹塞到唐建梅的手裏,嘴裏也被塞了一個話梅,唐建梅這才活了過來。


    第二天,一個看押人員帶著兩個人下了火車,這兩個人是被送往浙省下放。


    走了兩個人,也沒人上車,位置寬鬆了不少,宋小暖讓唐建梅躺下了,頭就放在她的腿上。


    唐建梅不願意,閨女還抱著孩子呢,要比她更累。


    宋小暖忽然想起空間的泉水了,連忙把孩子交給宋文康,她拿著茶缸去火車站的開水店裝水了。


    空間裏的小泉眼每天都會無聲無息的分泌出泉水,宋小暖臨睡前都會關注一下,隻要泉眼裏滿了,就會舀出來裝在暖水瓶裏。


    隨著時間的推移,好壞也攢下了小半個熱水瓶的泉水,宋小暖先去廁所關上門,進入空間在茶缸裏倒了一點點空間水。


    然後又兌上了涼白開,當冰涼的水進入唐建梅的喉嚨時,所有的不適都慢慢地褪去。


    宋文康也喝了半茶缸的水,好笑的搖搖頭,至寶就在他們身邊,三個人卻同時忘記了。


    又過了一天,兩個看押人員帶著四個人下了車,車上就剩下宋家四口人了,那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硬臥這裏還有三個位置,你們過去吧,還有一天一夜呢,能睡就睡一會兒。”


    宋文康楞了一下,原來這四個位置都是買了到黑省的,因為票在這個中年男人手裏,那三個看押人員也是不知道的。


    三個人連忙帶著行李往硬臥的方向走去,三個位置都是中鋪和上鋪的。


    宋小暖抱著宋曉直接睡在上鋪,宋文康和唐建梅睡在中鋪,經過交談,宋文康驚訝的發現這個人根本不是薑忠明的朋友。


    “你是……”


    “我叫曹軍,是曹兵的堂弟,他讓我路上好好照顧你們一家人。”


    宋文康連聲感謝,連唐建梅也睡不著了,她從來不知道曹兵還有一個堂弟,另外她不知不覺中竟然欠下這麽大的人情。


    “曹兵讓我提醒你們,小心薑忠明,雖然他是你們的妹夫,但這個人野心不小,恐怕……”


    “可我們把地契都給他了呀。”


    不但地契給了他,連地契上的名字都已變成了薑忠明,他還想怎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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