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隻會將他們的關係,分裂的更徹底。


    她和衍兒,都不能失去母族的支持,即便被貶便罰,也還有國公府的尊榮在。


    “哥哥在外,你休要讓他為家中小事煩心!薑幼薇即日送入豫王府為妾,待她日後生下小皇孫,再抬她為側妃。”


    薑貴妃已然是咬牙切齒了。


    可姚氏萬分不滿,“貴妃娘娘何故如此羞辱國公府?我國公府的嫡女,哪有與人為妾的道理?她隻做正室!”


    “正室?”薑貴妃不由冷笑,她戳著薑幼薇的額頭,“你也不看看,你這上不了台麵的女兒,她有做正室,當王妃的能力嗎?”


    誰家王妃會夜半私會,婚前苟且?


    即便是她兒子一時把持不住,她薑幼薇下藥就下的理直氣壯嗎?


    姚氏被罵的臉皮通紅,卻也對薑貴妃直言,“那貴妃娘娘又想擇誰家貴女來做豫王妃?國公府多年對貴妃娘娘和豫王傾盡全力,如今卻要被欺瞞利用,過河拆橋?


    幼薇本就心悅豫王,她也是被逼無奈,如此這般又有什麽錯?”


    薑貴妃的目的被拆穿,雖然惱怒,卻也為了長遠的以後,忍了姚氏這口氣。


    但是薑幼薇,她隻接受她做一個侍妾。


    “未來的日子還長,衍兒究竟是做王爺,做太子,還是坐上龍椅,都未可知,幼薇入府做侍妾是有些委屈了,可他日生下孩子,依舊是母憑子貴。


    而且她是衍兒的枕邊人,即使是侍妾入府,其他的侍妾,也絕對不敢欺負到她的頭上,本宮會好好叮囑衍兒的,畢竟衍兒尚未娶王妃,是不能先納側妃的,這件事便是讓太後知曉,她老人家也不會同意。”


    薑貴妃一番安撫,既給了姚氏一些顏麵,也順帶把太後搬出來,讓姚氏去恨太後。


    姚氏不肯答應,抱著啼哭不已的薑幼薇,一同出宮。


    薑貴妃也沒有挽留。


    蕭昭衍沐浴更衣後出來,看她捂著心口幾乎要暈過去,連忙上前攙扶,“母妃!”


    薑貴妃臉色寡白,看的他內心無比愧疚,“都是兒臣不好,連累母妃,兒臣該死!”


    “不!該死的是那薑幼薇!”


    薑貴妃咬牙切齒,“薑幼薇為了她一己私情,算計王妃之位,竟然不惜毀掉你的名聲!此次若非本宮自請降位,太後和皇後,肯定不會放過我們母子倆!皇上原本是器重你的,可眼下蕭傾瀾已經快及冠了,若是沈家連同群臣一起,逼皇上在蕭傾瀾及冠之時冊封太子,那你就真的沒有指望了!”


    蕭昭衍也知道,可他難受,“蕭傾瀾周圍就像鐵通,沒有破綻,無孔不入,兒臣便是想找他的錯漏,也無從下手,他身後的沈家,三朝老臣,跟太後同氣連枝,實在太強了。”


    “沈家?倒為未必是同氣連枝吧?”薑貴妃眼底劃過一抹冷笑,沈音柔不就幫了她一回嗎?


    未必不會有第二回。


    薑幼薇出了事被帶回國公府,雖然不用繼續在宮中受罰了,薑清顏卻聽露種說,薑貴妃並沒給豫王張羅婚事。


    薑幼薇和姚氏的算盤,是會落空的。


    薑清顏想著,姚氏必定不會放過這個糾纏蕭昭衍的機會,最差也得是個側妃的位置,才會送薑幼薇入王府。


    可若是薑幼薇珠胎暗結,屆時別說是側妃的位置,蕭昭衍都會跟她一起被文官口誅筆伐。


    薑氏一族,終究是要連蕭昭衍這顆大樹連根拔起,才有機會讓她顧家沉冤洗雪。


    “薑清顏。”


    檀嬤嬤尖細的嗓音傳來。


    薑清顏抬頭,她看到檀嬤嬤扭動腰肢,一臉笑意的朝她走過來,“我就知道你啊,是個有造化的!這不,太後宮裏來了旨意,傳你去慈寧宮伺候,你不必待在這掖庭裏,成日幹粗活兒了,快收拾著去吧。”


    她說完,就順帶揮手叫她身後的露種,幫她收拾一下衣物,送去慈寧宮。


    露種兩眼放光,手腳利索的幫起忙來。


    她路過薑清顏身邊,也是滿臉的敬畏和討好,“清顏姐姐,去了慈寧宮,可別忘了奴婢!”


    薑清顏含笑點頭。


    她收拾好東西,便到慈寧宮去了,拜見沈太後的時候,老人家正在書桌前練字。


    薑清顏捧了一盞清茶上前,“臣女拜見太後,太後萬福。”


    沈太後最後一筆寫完,勾勒出淩厲的筆鋒,“免禮吧。”


    薑清顏奉茶上前,她目不斜視的伺候著,卻被太後的字吸引了注意力。


    太後的字與女人所能寫出的娟秀不同,筆鋒淩厲,猶如豪情萬丈的男兒,筆力雄渾,揮毫瀟灑。


    著實令人敬佩。


    沈太後喝了她的茶,覺得味道甚好,“你煮茶的功夫,確實勝過了許多人,哀家這裏的奉茶女官,也未必有你的手藝。”


    薑清顏頷首,不敢居功,“臣女笨拙,隻曉得用心做出茶,即便不對太後的口味,也不會被太後厭棄。”


    沈太後笑的眼角眯了起來,“是個謙虛謹慎的好孩子,在家習字嗎?寫幾個字給哀家看看。”


    薑清顏頷首領命,去一旁淨手,然後抽出一張新的宣紙,提筆寫了起來。


    女先生自幼對她要求嚴格,念詩學文,都把標準定的似要考科舉一般,薑清顏起初是有些吃力的。


    可她後來也很感激,有這麽嚴厲的教導,她才能有足夠的底氣和學識,去麵對困難,解決問題。


    因此她沒有在沈太後麵前,寫一手秀氣的簪花小楷。


    她學著沈太後的筆法,寫了一幅格外豪邁的草書。


    放下筆的瞬間,便聽到沈太後笑,“好大膽啊!竟學哀家。”


    薑清顏福身告罪,“臣女知錯。”


    沈太後端著茶,仔仔細細品了一下她的字跡,“筆力差了許多,跟哀家差的還遠,不過這字初露鋒芒,又張弛有度,假以時日,必定是能像哀家一樣寫出好字來的。”


    她幽邃的眼神,落在了薑清顏身上。


    薑清顏謝過她的誇獎。


    說實話,沈太後一直都很欣賞薑清顏,自打她隨姚氏入宮,初見,她就覺得這孩子與眾不同,有姚尚書家的風範,又添了幾分柔婉,可謂是內有剛骨,外有柔情。


    沈家的女孩子,都未必有她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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