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蔣玉帆根本就沒離開西吳縣城。


    這條推理不是沒有可能。


    蔣玉帆知道自己被監視了,即便提前跑出西吳縣,憑借如今的高科技,隻要他出現,就會被鎖定,繼而成為階下囚。


    如果反其道行之,趁此機會藏起來,等到風聲過了,一旦放鬆警惕,他再跑也不遲。


    “是啊。”胡喜德一拍大腿,“厲書記厲害,分析的有道理,蔣玉帆走這步棋的可能性很大,因為風險最低。”


    “也不是我有多厲害。”厲元朗說道:“分析事情,就要從當事人的角度去想,反其道而思之,這就是反向思維。”


    反向思維?


    胡喜德品著厲元朗這句話的意義。


    這時候,厲元朗扔給他一支煙,平和說道:“喜德,你對我上次把郭四河案轉給程有利的做法,現在想通了沒有。”


    胡喜德接過香煙,臉上露出憨笑。


    “一開始是有想法,為這還跟陳玉棟發了牢騷。”胡喜德先給厲元朗點上一支煙,自己接著點燃,吸了一口說:“不過,自從你給我監視那人的命令後,我徹底明白了,你是聲東擊西,讓那人的狐狸尾巴盡快露出來,讓他放鬆警惕。”


    “對頭。”厲元朗點了點頭,“所以,關於蔣玉帆,我有個想法,我們莫不如……”


    如此這般,厲元朗把事情交代下去,胡喜德痛快的去執行了。


    送走胡喜德,厲元朗又叫來程有利,詢問郭四河的那個賬本核實情況。


    蔣玉帆肯定有問題,這點毋庸置疑。


    厲元朗感覺,郭四河也不幹淨。


    很顯然,他是一中校長,那筆錢蔣玉帆能用,他郭四河就不能用了。


    當蔣玉帆出事後,厲元朗就讓程有利全力調查郭四河,以及那個小金庫的使用情況。


    程有利拿出那個皺巴巴的賬本,說道:“賬本有被人為改動過的痕跡。”


    “是嗎?”厲元朗一驚,順著程有利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你看這裏……”程有利指出一處,解釋說:“這個數字就被改過,雖然改的很隱秘,但經過儀器一掃就能看出來。原本是五十五萬三千一百八十,小數點往前一挪,就變成五萬五千三百一十八,整整差了五十萬。另外還有幾處……”


    “吸血鬼!吸幹人民的血汗錢,簡直就是畜生!”


    厲元朗攥起拳頭狠狠砸向桌麵,即便砸的生疼,可他的心更疼。


    “憑這些能不能定郭四河有罪?”厲元朗怒目發問。


    “夠嗆。”程有利搖了搖頭,無奈道:“賬本不止郭四河經手,一中會計、出納都有參與,萬一郭四河一口咬定他不知道,我們也拿他沒辦法。”


    “那就把一中的會計和出納帶到紀委過過堂,給他們施加壓力。”厲元朗如是說。


    程有利讚同的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今天來找你,就是請你這把尚方寶劍的。”


    厲元朗給他出主意說:“為了不打草驚蛇,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建議這事要秘密進行。反正明天放假,就對外宣稱會計和出納趁著小長假去外地旅遊了。”


    “好的,我這就去辦。”


    程有利起身剛要離開,厲元朗馬上叫住了他。


    “有利書記,辛苦了。這個小長假恐怕大家又要忙起來,替我轉達對同誌們的問候。等到案子結束,我給同誌們放一個長假,好好休息休息。”


    程有利無奈一笑,“紀委就是這樣,閑起來閑死,忙起來沒日沒夜,早都習慣了。”


    厲元朗一直把他送到門口,握住雙手使勁搖了搖。


    這一切正好被要找厲元朗的陳玉棟撞見,朝著程有利輕輕點了點頭,緊跟著厲元朗走進來,把長假期間的值班安排和通知請厲元朗過目簽字。


    “陳主任,我跟你請個假,我要回省城一趟,老婆懷孕,我總得陪她幾天。”厲元朗手拿簽字筆,徐徐說道。


    “我懂。”陳玉棟嗬嗬笑著,“我早就想到這一點,值班就沒排你,都是我們家住縣城的值班,來去方便。”


    “還是你想的周到,多謝。”厲元朗客氣的衝陳玉棟點了點頭,正好手機有微信進來,陳玉棟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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