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克這次養病一休就是一個多月,葛雲輝雖然沒有名義上換秘書,始終給謝克留著位置。


    但是一個多月,他已經習慣於暫時頂替謝克伺候他的那個新人,忽然間謝克一回來,他又不習慣了。


    所以趁著這次團結鎮長競爭之際,把根本沒希望的謝克推出去,即使弄不到這個位置,也要想方設法把他派到別的地方。


    因為平衡關係,朱方覺或者榮自斌感覺虧欠他葛雲輝,肯定會以其他方式作為補償。


    西吳縣又不僅僅隻有一個團結鎮,還有許多鄉鎮,給謝克一個副手位置,還是有可能辦到的。


    而且厲元朗也在想,葛雲輝點名要謝克找他,估計厲元朗能夠看出這裏麵的彎彎繞。


    讓厲元朗跟謝克挑明,葛雲輝不要謝克了,省得他親口和謝克說,弄個喜新厭舊的不好名聲。


    葛雲輝,真是好算計。


    “老同學,你的意思,葛縣長不要我做他的秘書了?”


    盡管這個消息對謝克來講很傷人,但是厲元朗還是深深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送去安慰。


    “我跟了葛縣長五年,他怎麽就……”謝克傷心的眼圈都濕了。


    沒白天沒黑夜的伺候這位葛老板,萬萬想不到,自己竟然被無情地拋棄,換做誰都難以理解,更難以接受。


    他連連搖著頭離去,都沒心思和厲元朗告辭,落寞的背影讓人看著難受。


    厲元朗心情同樣不好受,好歹同學一場,又是在關鍵時候為自己受了傷,於情於理都不能坐視不管。


    “等等。”厲元朗叫住謝克,“如果,我是說如果,你願不願意到紀委來?”


    謝克停住腳步,怔怔回頭看著厲元朗,沒說願意還是不願意,隻是瞅了他一眼,拖著沉重腳步往門口走去。


    他是真被傷到了。


    厲元朗感同身受,他也是做秘書出身,看到謝克這樣子聯想起當初老書記病逝後,自己遭遇不比謝克強多少,人走茶涼,這句話簡直就是真理。


    回到辦公室,他叫來胡喜德,把朱方覺交給他的那封舉報信讓胡喜德看了。


    胡喜德看完後,問道:“這是一封匿名舉報信,書記的意思是……”


    “喜德,你們剛忙完教育局的案子,本想讓大家休息一陣子,好好調整調整。可時不我待,這件事很棘手。隋豐年正在競爭團結鎮的鎮長位置,他是清白的當然好了,如果有問題,這樣的幹部怎麽可以走上重要崗位上呢?”


    “我懂了書記。”胡喜德想了一想,“按照舉報人的說法,他應該在拘留所被關了一些日子,拘留所一定有記錄。書記,你能否和公安局那邊聯係一下,我想調取拘留所卷宗。”


    厲元朗當著胡喜德的麵給張全龍打了電話,通話完畢後告訴胡喜德,讓他直接去找韓衛,由他帶著胡喜德去拘留所調卷宗。


    看得出來,有人就是好辦事。


    要是放在之前萬明磊在任的時候,不說一推三六五吧,反正會有各種借口,或者幹脆搬出黃維高,讓厲元朗去找黃維高商量。


    胡喜德拿著舉報信離開後,厲元朗按了按太陽穴,給自己鬆弛神經,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他太累了,這些日子神經都是繃緊的。


    一件件,一樁樁,沒有一刻讓他消停過。


    也就眯了不到十分鍾,手機響了。


    他迷迷糊糊沒有看來電,接聽起來,對方竟傳來一個熟悉的女人聲音。


    “聽你的聲音好像很疲倦,我不會打攪你休息吧?”


    鄭海欣一如既往的那麽了解厲元朗,就好像他肚子裏的蛔蟲一般,即使不在身邊,對他卻了如指掌。


    “沒有,我隻是打了個盹而已。”厲元朗抻了抻懶腰,直起身板,調整到接手機的最舒服坐姿。


    “你恢複的怎麽樣了?普羅那丁沒有給你帶來後遺症吧?”鄭海欣的關心一問,厲元朗聽著很是舒心。


    “謝謝你的關心,我很好,和以前一樣。海欣,你在京城嗎?”


    “沒呢,我在廣南。”


    厲元朗很吃驚,鄭海欣不是這幾天在聽盧耀庭的公開課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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