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同意,就這麽簡單。”水婷月白了母親一眼,忽然又有反應了,馬上捂嘴跑進衛生間。


    穀紅岩見狀,麻溜跟過去幫女兒。


    水慶章也不吃了,走進書房,撥通穀政綱的電話,歎氣道:“二哥,我是慶章,孩子的事……我看還是算了。元朗說得對,無論貧窮富貴,他們一家人都要在一起,我們不好拆散他們。”


    電話那頭的穀政綱聽到此話,無奈而又失望的歎了口氣,“好吧,我們尊重元朗的選擇。”


    掛斷電話,躺在沙發上拿著女兒遺像抹眼淚的肖顏,擦拭雙眼問:“誰來的電話?”


    “是慶章,他告訴我厲元朗不同意,孩子的事我看就不要做打算了,或許咱們可以試著領養一個。”


    “那能一樣嗎?”肖顏騰地坐起來,怒目而視道:“這個孩子就是我們家柳煙轉世投胎,我昨晚都夢見了柳煙了,她親口告訴我的……”


    提起女兒,肖顏忍不住再度淚流滿麵,掩麵痛哭起來。


    穀政綱何嚐不難受,白發人送走黑發人,到現在,他眼前始終回現出女兒燒成焦炭的遺體。


    人在這時候最容易喪失理智,穀政綱的心思又活泛了。


    他想了想,一個電話打給大哥穀政川,把這事說了一遍。


    穀政川通話時,正好穀闖也在。


    等到老爸掛了電話,問清緣由後,穀闖手裏擺弄著手串,眼睛眨了眨,說:“爸,厲元朗可真夠軸的,放著孩子的光明未來不要,這不是自私嗎。”


    “還不因為你,瞎出什麽餿主意,弄個轉世投胎出來。你二嬸就信你的屁話了,堅信小月肚子裏的孩子就是柳煙投胎,誰勸都不好使。”


    穀政川氣呼呼看著這個不爭氣的大兒子,就知道鑽進錢眼裏,眼睛裏除了歪主意就是生意。


    穀闖不以為然,摸著下巴思緒片刻,眼珠忽然一轉說:“爸,你說要是厲元朗攤上點什麽事,他自己擺不平,讓我二叔出麵幫他擺脫危機。作為交換條件,他同意把孩子過繼給我二叔,這樣一來,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你呀,竟出歪主意,沒一點正能量。”穀政川嘴上責備兒子,心裏卻在想,這倒不失為一個辦法啊。


    厲元朗是在次日中午返回戴鼎縣,隨著冬捕節日期的臨近,縣委、縣政府各個部門都開始忙碌起來。


    接下來數日,厲元朗馬不停蹄下鄉檢查冬捕節的準備情況。


    永年鄉中光村作為分會場,全村到處插著彩旗,拉著橫幅,已然有了節日氛圍。


    在鄉黨委書記李萬龍、鄉長何貴,以及中光村黨支部書記、村主任陶思瑞等村委們陪同下,厲元朗一行人參觀了村裏,尤其拐三拐的捕魚現場。


    詢問陶思瑞的一些細節,還特地見到了從外地趕來的魚把頭王老漢。


    老人家年近七旬,幹瘦但是身子骨硬朗。


    魚把頭顧名思義,就是捕魚隊伍的首領,手下有幾十個漁民。


    得知王老漢幾天前就來到拐三拐了,探查這裏魚群聚居情況。


    厲元朗和王老漢站在冰麵上閑聊起來。


    知道他從十八歲開始捕魚,到如今已有五十多年。


    “魚把頭好當嗎?”厲元朗笑問。


    王老漢掰著手指頭擲地有聲說道:“當魚把頭要具備三個條件,技術要過硬,你們領導要信任我,還要有領導能力。這一網下去成千上萬塊錢,幾十個人的隊伍,既要打到魚,還要保證大家安全,責任大壓力也大啊。”


    “王師傅,以您的經驗看,這裏的情況如何?”


    老王頭摸了摸發白的胡須,放眼望向河麵,說道:“我這個魚把頭,別的能耐沒有,尋找魚群還是有點眼力的。”


    “我隻要在冰麵上這麽一走,就知道魚在什麽地方。它在裏麵喘氣,小氣泡是小魚,大氣泡是大魚。還得看魚動彈不動彈,魚泡要是在裏麵逛,就說明這魚沒走,還在這地方。這就叫做魚知水性,人知魚性。”


    厲元朗更關心的是,拐三拐這裏,如果一網下去,能打多少魚出來。


    畢竟是頭一次搞這種活動,萬一請來四麵八方的客人到場,大家興致勃勃等著,結果拉上網來一看沒幾條魚,掃興不說,洋相可就出大了。


    聽了厲元朗的詢問,王老漢捋起胡須,眯縫著雙眼看向冰麵,思考起來。


    把厲元朗的心都給吊起來,靜等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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