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完這事,金勝便提到陳燕的問題。


    “已經查實,陳燕和勞愛學私底下達成利益交換。陳燕幫勞愛學的小舅子辦理土地證,勞愛學則給陳燕評級。”


    厲元朗好奇問:“鍾康有沒有參與進來?”


    “這個還真沒有。”金勝回答道:“陳燕雖然打著鍾康的旗號,鍾康對此一無所知。我找過他談了,他堅決服從組織上的任何決定,接受任何處分。”


    “是嗎?”厲元朗禁不住嘲笑著:“這倒是倒是新鮮了,鍾康還有這覺悟。”


    “你也不信任他?”


    金勝這個“也”字用得好,說明他對鍾康的態度同樣存有異議。


    “我是不信任他,據說他的常委副縣長是陸定方從中幫的忙,宮偉促成的。”


    “宮偉?”金勝一愣,不怪他不知道,一個縣級領導很難觸碰到宮乾安這一層級。


    在宮乾安的眼裏,縱觀全省,處級幹部多如牛毛,他的秘書就是正處,跟他打交道的官員裏麵,處級幹部鳳毛麟角,很少很少。


    要不是厲元朗的特殊身份,宮乾安同樣也不知道他。


    “宮偉就是那位的侄子。”厲元朗手指了指天花板。


    “哦,原來是這樣。”金勝恍然大悟,不禁連連說道:“怪不得。”


    看來,金勝話裏有話,厲元朗便問:“難道是有人給你打電話了?”


    “聰明。”金勝讚許道:“李副書記親自打電話,提到了鍾康,說他是一名好同誌。”


    李月峰,雲水市副書記。


    厲元朗曾經納悶過,雷震可是李月峰一手提拔上來的,按說雷震出了這樣大的問題,李月峰不是一點責任沒有。


    可他依舊穩坐泰山,連根毫毛都沒被掃到,這就透著怪異了。


    在和老婆一次通話時,正好老婆在吃飯,旁邊的水慶章聽到了,接過手機告訴厲元朗,趙功達在向省裏匯報戴鼎縣事情後,宮乾安當眾說了一句話,“月峰同誌還是不錯的,雷震是雷震,他是他,誰都不是別人肚子裏的蛔蟲。別人做什麽,想什麽,沒人知道。”


    這番話,等於直接決定李月峰不需要擔負責任的問題。


    以金勝的背景和根基,還不足以把李月峰的話當成耳旁風,這一點,厲元朗深刻理解。


    如此看來,這件可大可小的事情,肯定要做淡化處理。


    這就是官場上常說的無奈了。


    不過,即使做了最低的處理,鍾康老婆陳燕評級結果也要作廢。


    不止是她,這一次所有評上的教師,都要重新審核,不符合標準的,尤其是送了錢的,一律作廢,五年之內不得參加評級。


    金勝還告訴厲元朗,他和鍾康談話時強調,要他嚴於律己,恪盡職守。指的不僅僅是他,還有他的家人。


    鍾康態度良好,認真做了檢討和反思,以後要管住自己,更要管住家人,確保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


    處理完年前事宜,厲元朗向金勝打過招呼,早上便啟程返回省城允陽市。


    一路上他馬不停蹄,中間有一段堵車,在下午三點左右,終於趕到允陽市區。


    這個時間,早就過了午飯的飯點。


    厲元朗又沒通知家裏給留飯,就尋思著找個地方對付一口吃的再說。


    別看他家在這,真正待的時間還沒戴鼎縣多,開著車漫無目的在街邊尋找飯館。


    看到一家風味家常菜,手機上查出來這家菜館評價很高。


    厲元朗好不容易找到車位,緩緩往車位裏倒車,就見一輛黑色轎車急匆匆拐進來,搶先一步停在車位上。


    車位是自己先看到的,對方這種不講公德加塞,令厲元朗心中不爽,打開車門走到司機邊上敲了敲車窗,就要跟對方理論。


    殊不知,司機這邊的車窗還未打開,後車門方向卻率先響起動靜,隨著車窗徐徐降下,露出一張臉來。


    厲元朗仔細一看,忍不住瞪大雙眼,有些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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