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好按捺住心中疑問,把所有問號埋藏在心底裏,一言不發。


    紅旗車大約行駛了一個來小時,開進一處療養院。


    三麵環山,一麵臨水,風景優美,宛若畫境。


    療養院門口有武警把守,一看車牌號直接放行。


    車子行駛在樹木參天的幽靜柏油路麵上,遠離城市的喧囂,別有一番心曠神怡的感覺。


    大約走了不到十分鍾,最後停在一處三層的灰色建築前。


    厲元朗推門下車,門口有一穿著淺灰色職業套裙的年輕女子迎上前來,用手勢引領厲元朗走了進去。


    裏麵裝修古樸大氣,人不多,隻有三兩個人,間或還有和女子穿戴一樣的工作人員。


    這種療養院和醫院不同,更多是為客人提供休養,肅靜、安逸,並沒有醫院那種雜亂無章的忙碌景象。


    坐上電梯直到樓頂三層,女子帶領厲元朗拐了一圈,來到一扇實木門前,示意厲元朗進去。


    等到女子走後,厲元朗正了正衣襟,深呼一口氣,調整好狀態,這才抬起右手,輕輕敲了幾下門。


    來的路上,他已經想好,無論水婷月如何對待他,他都要接受。


    錯了就是錯了,哪怕承受多大的懲罰,事實終究改變不了。


    敲完門,就聽到裏麵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隻說一個字:“進。”


    厲元朗卻十分納悶,推門進來一看,果不其然,這間會客廳裏,隻有一個人背對他站在窗前。


    看背影就知道,這人不是水婷月,正是水慶章。


    怪不得是他的專車來接自己。


    方文雅假傳聖旨,不是水婷月同意見他,而是水慶章要見他。


    這時候的水慶章,依舊沒有轉身,還是背對著厲元朗。


    “你父親的後事辦完了?”他問話的聲音平淡,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辦完了,送到京城和我媽媽埋在一起。”厲元朗回答幹脆,語氣同樣平靜。


    “嗯。”水慶章鼻子裏哼著,長歎一聲,“你的事情快有定論了,你要做好離開東河省的準備。這對於你、對小月和穀雨都好。”


    盡管早就做好心理準備,可聽到水慶章這麽說,厲元朗的心還是忍不住“咯噔”一下。


    他本以為自己會被貶到某一個偏僻之地,從沒想過會被調出東河省,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太意外了。


    “水、水副書記,方便透露我會去哪裏嗎?”


    聽到厲元朗詢問,水慶章這才徐徐轉過身來,麵色冷峻的說:“去哪,要看你今天的表現,如果表現令人滿意,你的去處就不會太糟糕。”


    留下的後半截話意思很明顯,厲元朗若是引起水慶章不快,那麽他的去處肯定不如人意。


    隻是他不知道,水慶章這話是什麽意思,讓自己做什麽。


    “水副書記,我不知道您指的是什麽?”


    水慶章慢悠悠走到沙發前坐下,從茶幾上的煙盒裏抽出一支煙叼在嘴邊,厲元朗本能的掏出打火機要給他點上。


    水慶章沒有理會眼前的火苗,用自己的打火機點燃,深吸起來。


    把厲元朗整得很是尷尬。


    抽了幾大口,水慶章正色的對厲元朗說:“一會兒我會帶你去看小月,她得了產後憂鬱症,正在這裏接受治療和休養。”


    “她的情緒極不穩定,受不了任何刺激,你的事情我們一直瞞著,她一點都不知道。所以我要求你不能透露一個字,要保持之前的樣子關心她,開導她,遷就她。”


    厲元朗驚呆了,萬萬不成想,水婷月竟會得了這種病。


    水慶章繼續說:“厲元朗,這就是我對你的要求。說實話,要不是小月指名道姓的想要見你,這輩子,我都不會讓你們見麵的。”


    “你要把握好這次機會,不要讓我失望。以你現在的身份地位,得罪了我,對你沒有好處。我以前欣賞你,栽培你,是建立在你和小月的關係上。現在這種關係不複存在,你又做了讓我和我的家人難以忍受的錯事,我對你會更加嚴格。”


    “我不妨告訴你,紀委查你,把你降到科員,都是充分聽取我的意見執行。你可以記恨我,但是你不能把這種記恨轉嫁到小月身上。”


    “她對你還是一往情深,把你當成她最信任、最親密的人,三番五次向我提出來要見你。”


    “我權衡再三,才做出這個決定。厲元朗,我的話,你一定要記住。”


    厲元朗聽聞此言,心頭一沉,水慶章這是在威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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