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幹部局是市委組織部的下級單位,厲元朗便打通組織部部長梁濤的座機。


    “梁濤同誌,我是厲元朗。”


    梁濤一聽,微微一怔。


    這位厲市長和他隻有幾麵之緣,並無深交。


    不知道厲元朗這通電話的意圖,梁濤本能的問了一聲好,並問:“厲市長有何指示?”


    厲元朗正色說:“梁濤同誌,我想打聽一下,我市原來的老書記錢莫同誌,他現在還好嗎?”


    梁濤說道:“你問的是錢老,他身體一直不好,高血壓糖尿病,一個月前他又住院了,至於現在怎樣我也不是很清楚。厲市長想要知道的話,我馬上給你問一問。”


    厲元朗說:“不必了,上午開會的時候,有人向我打聽過,我就是隨口問問而已。”


    他的想法是,等開完會之後返回德平市,抽出時間看望一下這位老書記。


    會議是在三天後的上午結束,厲元朗一刻沒耽擱,坐車趕回德平市。


    在車上,穆廣森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是市委辦公室秘書長肖衡打來的。


    他把手機遞給厲元朗,肖衡在電話裏說道:“厲市長,告訴你一個沉痛消息,我市原市委書記錢莫同誌,因病醫治無效,於今晨五時三十七分在市醫院病逝。”


    “什麽!”厲元朗大吃一驚,不會這麽巧吧?


    他原本想著還要去看望呢,怎麽眨眼間人就沒了?


    迅速穩了穩心神,厲元朗問道:“陳書記有什麽指示?”


    肖衡告訴他,“陳書記的愛人還在醫院,她一時脫不開身,已經安排趙副書記代表市委參加錢老的遺體告別儀式。”


    “哦,是這樣。”厲元朗喃喃應答著。


    本來,錢莫是老市委書記,他的葬禮要由市委主要領導出席。


    陳玉書不去,趙信作為市委副書記,代表市委前去參加不算怠慢。


    厲元朗十分惋惜,一個是錢莫的離世,還有一個,錢莫和範友成徹夜長談的內容。


    為什麽談了一次話,錢莫的態度大為轉變,對那塊地不管不問了。


    這其中,也隻有錢莫和範友成兩個人才知道原因。


    錢莫死了,以他那晚對範友成的態度,範友成肯定不會說的。


    等於這條線索,是斷的。


    厲元朗頭靠在座椅上,緊閉雙目,心中無比失望和痛惜。


    車子剛一進市區,厲元朗讓司機把車直接開到市醫院。


    手捧花束,厲元朗走進孫誌傲的病房。


    他一進來,陳玉書正用毛巾給孫誌傲擦手擦臉。


    丁瑤接過鮮花,給厲元朗倒了一杯水,轉身離去。


    “厲市長,你這是剛從省城回來?”


    “是啊,聽說孫主任受傷住院,我特地趕過來看一看。”


    孫誌傲掙紮著坐起來,連連擺手道:“厲市長太過客氣,你剛回來就來看我,實不敢當。”


    “其實我身體早就……”


    他的話說了一半,卻被陳玉書插話打斷,“我家老孫的車禍傷沒什麽問題了,隻是醫生檢查他還有其他一些基礎病,我就想著趁機給他好好治療一下。”


    “陳書記不愧是一位好妻子,孫主任,你有福了。”


    孫誌傲不自然的一笑,陳玉書便招呼厲元朗去隔壁說話。


    她首先提起錢莫去世,“唉,錢老書記不幸辭世,我們家老孫離不開我,所以,我讓趙信代表市委去參加老書記的遺體告別。”


    厲元朗點頭:“錢書記是我們的老書記,為我市的繁榮發展做出過巨大貢獻,作為後輩,我們理應送他最後一程。他的遺體告別儀式定於後天上午,我看看能不能抽出時間,和趙副書記一同前去。”


    “非常好,要是厲市長和趙信同誌出麵,相信錢老在九泉之下,也會得以慰藉。”


    說完這件事,厲元朗主動談及叫停拆遷項目的事情。


    “陳書記,正道公司的周總和華宇的宇文總,都給我打來電話,對叫停拆遷一事,表示出了極大的關注。”


    “嘉明公司和他們是有合同的,按照上麵規定的工期完成不了,是要承擔巨額賠償。”


    “陳書記……”


    厲元朗剛想繼續往下說,卻被陳玉書抬手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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