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水是鬥夾河鎮書記米來劍妻子的遠房表弟。


    厲元朗並不奇怪,能夠在高壓態勢下,明目張膽的偷開小煤窯,沒有背景是不可能做到的。


    羅家定說出這個秘密之後,偷偷觀察厲元朗的反應。


    腦海中極盡搜尋這張臉的印象。


    貌似眼熟,卻想不起來在什麽地方見過?


    肯定不是縣領導,市裏的?


    一想到藍橋市三個字,羅家定頓時驚得目瞪口呆,怔怔看向厲元朗,驚訝、意外連同緊張和慌亂一股腦襲上來。


    忍不住哆嗦著嘴唇問:“您、您是厲書記?”


    厲元朗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說道:“羅所長,你能如實反映情況,這很好。我希望你放下包袱,把你知道的情況詳細告訴我。”


    鐵定是厲書記無疑了。


    羅家定為自己在關鍵時刻的表現捏了一把汗,總算站穩腳跟,骨頭沒軟,否則的話,丟烏紗帽都算小事,弄不好進去踩縫紉機都有可能。


    誰不知道,這位厲書記雷霆鐵腕,五一去平石縣的黃梨溝風景區遊玩,將平石縣長李浩存、副縣長侯萬炯以及景區總經理端木正三人全部拿下。


    那三位可都是處級幹部,相比較自己一個小小的副科級所長,都不夠厲元朗塞牙縫的。


    此時的羅家定,不再有任何幻想和負擔。


    在得罪鎮委書記和市委書記的天平上,選都不用選,他毅然決然的將自己掌握的內幕,一五一十向厲元朗做了匯報。


    又是一起官商勾結的腐敗案件。


    厲元朗神色陰沉,沒有做過多評價,而是讓羅家定把眼鏡男帶來,他要和小夥子單獨說會兒話。


    眼鏡男還沒從緊張的情緒中緩解過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走進公安機關,麵對穿警服的警察,始終不停搓著手,手心裏全是汗。


    黎子輝勸他放鬆,眼鏡男嘴裏答應,手上動作一直沒有停止過。


    當羅家定過來,客氣請他去辦公室坐一坐,嚇得他腿肚子轉筋,慌忙辯解,“警察叔叔,我、我沒犯法……”


    羅家定笑說:“沒人說你犯法,我們隻是找你了解情況。”


    一旁的黎子輝也說:“沒事,你不要緊張,放鬆些。”


    與其說羅家定攙扶,倒不如更像是架著他。


    敲開門,羅家定把眼鏡男帶到厲元朗麵前,隨即知趣離開,去找黎子輝了。


    “小夥子,你坐。”厲元朗保持著平心靜氣的模樣,以便消除眼鏡男的緊張心理。


    他還親自給眼鏡男倒了一杯水,搬了一把椅子坐他對麵,心平氣和詢問眼鏡男身份。


    眼鏡男名叫動力,今年二十四歲。


    大學畢業後沒有找到工作,窩在家裏整天研究世界軍事,典型宅男一枚。


    董力說,他今天早上去蠍子崖煤礦放飛無人機,目的並不是搜尋小煤窯的開采證據,他要找一座八十年前的戰爭年代,敵人遺留下來的一處軍事要塞。


    厲元朗十分意外,饒有興致的問道:“怎麽樣,發現了嗎?”


    “有點,我還不確定。”董力告訴厲元朗,他是翻閱大量曆史書籍,得知那場戰爭後,敵人把要塞的地麵建築全部炸毀,但是沒來得及摧毀地下掩體。


    他要是發現地下掩體,將在軍迷中引起巨大反響,自己也會出名。


    可在厲元朗眼裏,卻是另一種解讀。


    那場史無前例的戰爭,敵人殺害我們很多同胞,製造一起又一起的慘案。


    時至今日,老百姓都沒忘記。


    如果真能發現,倒不失建立一個勿忘國恥、銘記曆史的教育基地。


    “董力,回頭你詳細把這件事和我好好講一講。”厲元朗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從窗戶裏看到,派出所院子駛來兩輛較車。


    不用說,準是深林縣委書記高曉光到了。


    高曉光是接到黎子輝的電話,馬不停蹄匆匆趕往鬥夾河鎮。


    他沒有想到,這位厲書記連個招呼都沒打,秘密前往鬥夾河鎮的蠍子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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