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行為,是破壞官員享受的特權,打破了規矩。人家習以為常,怎麽到了你這裏就要改過來?其實說你在做秀,是以他們邏輯認為,當下官員就該高高在上,就應該和群眾拉開距離,隻有這樣,才能彰顯出官員的尊嚴。”


    “要是都像你這樣和老百姓親密接觸,老百姓就不會忌憚你,不怕你,官員的威信何在?”


    “所以說,公民日報那篇文章絕不是空穴來風,是代表一批這種官員的想法。可能你應該感覺到,這篇文章出來後,支持你的官員很少,大多數默不作聲。”


    “沉默就是無聲的反對,就是對你打破常規的抗議。元朗,我今晚的話可能說得太過直接,會讓你聽著不舒服。良藥苦口,良言逆耳,可我真心是為你著想,不希望在你今後的從政路上,再有坎坷。”


    望著金勝真誠的目光,還有那過早的花白的頭發,厲元朗感動了。


    關鍵時刻,也隻有像金勝這種知心朋友,才敢於說真話。


    一個是他們建立起來的牢固關係。


    還有一個,金勝無欲無求,又不在厲元朗手下工作,沒必要阿諛奉承,溜須拍馬。


    即便是艾明高,包括劉永強他們,也是有所顧忌,不能全說實話。


    “老哥,你給我交個實底,你果真要調到省人大,提拔到副省級嗎?”


    厲元朗思索金勝剛進來說的那番話,感覺有出入。


    他了解金勝,這是一位肯幹實事的好幹部。


    隻不過在人際關係方麵,缺少支持。


    說白了,就是沒有強大的政治資源和政治背景。


    這樣實幹官員,上升潛力不是很大。


    需要的時候衝鋒陷陣,沒用的時候撒手不管。


    所以這些年來,金勝主要在政府部門任職,很少在黨委工作。


    “這……”金勝苦笑一下,抓起桌上煙盒又抽出一支香煙,點燃後緩緩說道:“我的演技太差,都被你看出來了。元朗,實不相瞞,雲水市委調整領導班子,我鐵定離開市長位置。”


    “省委組織部找我談話了,讓我去省人大,擔任辦公廳主任,級別沒變。”


    果然如此。


    厲元朗知道,若是出任省人大副主任,需要京城批準。


    以金勝的背景,估計夠不到那個級別。


    然而,經過今晚開誠布公的談話,厲元朗油然而生一個念頭,想要為金勝做點什麽。


    他才五十歲,正是幹事業的黃金年齡,這麽早退居二線,實在可惜。


    隻是這話他不能說,心裏有就行了。


    哥倆說了一個多小時,意猶未盡。


    考慮到金勝明天還有緊張的行程安排,盡管不舍得,厲元朗還是提出告辭。


    臨走時,再次緊緊握住金勝的雙手,厲元朗感覺到他的手竟然還有老繭。


    這樣一位好同誌,就該讓他繼續發揮餘熱。


    回到家裏,厲元朗深思熟慮後,決定給蔣兆俊打電話。


    蔣兆俊是王銘宏的人,對嶽父也恭敬有加。


    正常行為參加音樂會,都會遭到攻擊,何況大張旗鼓的給自己樹碑立傳,這不等於把他放在火堆上烤嗎?


    作為省一級的主要領導,厲元朗手上掌握著其他省份主要領導的私人手機號碼。


    這樣一來,無需通過秘書轉達,可以直接聽到本人聲音。


    手機那邊很快傳來蔣兆俊的聲音:“喂,哪一位?”


    “蔣書記你好,我是厲元朗。”


    蔣兆俊驚喜道:“是厲副書記,你好,首長可好?”


    厲元朗平靜回答:“多謝蔣書記掛念,父親身體很好,不過情緒卻不好。”


    “噢,為什麽?”蔣兆俊很是疑惑。


    厲元朗正色說:“蔣書記,恕我直言,東河省是我的故鄉,也是我嶽母的老家。父親始終把東河視作他的第二故鄉,對東河省感情很深,對你蔣書記也是讚譽有加。”


    “但是,甘平縣在拆除我的老宅上麵猶豫不決,純屬多此一舉。我就是一名普通的黨員幹部,沒必要把我的老宅看得重要,該拆就拆。”


    “況且,我的老宅早就出售給別人,何必在這件事上麵浪費心思。關於這一點,父親很失望。”


    幾句話,厲元朗說得相當有水平。


    即把問題實質講出來,又模棱兩可的表態,很容易使蔣兆俊認為,他的話代表著陸臨鬆的態度。


    蔣兆俊原本放鬆的心情,在這一刻,變得如坐針氈,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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