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市紀委內部調查工作進展並不樂觀,中浩書記提供的消息,除了那個張毅,目前還沒發現有別的可疑對象。”


    “是啊。”付安嵐慢慢站起身,抱著胳膊走到窗戶前,眺望遠方,思索起來。


    他一籌莫展的反應和厲元朗一樣。


    案件到現在,處在一個十字路口,往東往西,誰都確定不下來。


    厲元朗調來賈道明的審訊記錄,還有重新觀看賈道明死亡時的那段錄像。


    反複觀看,希望從中發現端倪。


    然而,讓他很是失望。


    究竟誰是幕後主使?


    一連三天,厲元朗每晚都是後半夜睡覺。


    埋頭在厚厚的卷宗裏,眼睛不是看錄像就是看相關文件。


    砰砰砰,響起一陣敲門聲,厲元朗打了個哈欠,起身開門。


    門外站著的竟然是袁仲翰。


    “請進。”厲元朗把袁仲翰讓進房間,指了指說:“光顧著看東西,這裏亂一點,你自己找地方坐。”


    袁仲翰站在門口沒動,而是建議道:“您別整天關在房間裏,需要換個環境活躍大腦。我們去外麵走一走,這裏的風景和空氣都不錯。”


    “行,聽你的。”


    於是,二人走出別墅,漫步在幽靜的甬路上。


    此時已是晚上八點多了。


    微風習習,涼快舒爽。


    “厲副組長,您覺得我們專案組此次前來沽水,最大的目的是什麽?”


    袁仲翰這句疑問,把厲元朗問得有些意外。


    這還用說,從賈道明一案中,徹底查出隱藏在沽水市領導中間的腐敗分子。


    隻是厲元朗覺得,袁仲翰明知故問肯定有別的意思,不是單純的表麵回答。


    “中翰同誌,你不妨直說,我洗耳恭聽。”


    “您客氣了。”袁仲翰說道:“沽水市領導層構成比較複雜。有馮滔同誌留下的政治財產,也有宣澤同誌信任的幹部,還有土生土長的本土勢力,同樣有您熟悉的老領導,像他這種的外來幹部。”


    “賈道明屬於本土勢力,他十分尊敬的老領導林渠同誌,就是支持本土幹部的代表。所以我認為,我們現在有必要,接觸沽水各個方麵的幹部,了解他們,分析他們,這樣更有助於偵辦案子。”


    厲元朗立刻意識到,袁仲翰是什麽意思了。


    “你讓我拜訪白主\席?”


    袁仲翰笑而不答,眼神裏卻閃現出肯定目光。


    其實厲元朗不是沒想到這一點。


    那天,付安嵐說出意味深長的那段話,等於間接提醒厲元朗,離白仲達遠一點。


    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白仲達無所顧忌的抬高厲元朗,並非他信口開河,口無遮攔。


    厲元朗原本很尊敬白仲達,一直以小輩對長輩的舉止對待他。


    可白仲達弄那麽一出,傳到鹹偉忠這裏就是刺耳。


    本來,鹹偉忠對厲元朗就有天然成見,白仲達拱火,隻會加重他們之間的猜忌。


    綜上各種原因,厲元朗對白仲達敬而遠之。


    但袁仲翰的提醒,使得厲元朗陡然冒出念頭。


    通過白仲達,了解沽水市領導的關係,未嚐不是一種新的嚐試。


    反正案件調查到現在,還沒有一個集中的突破點。


    基於袁仲翰的建議,厲元朗首先和付安嵐通了氣。


    一改原來態度,付安嵐同意,“你去吧,借拜訪機會接觸他也好。”


    白仲達主持政協工作,凡是到了這個位置的人,仕途基本上到了最後一戰。


    反正無欲無求,有些話以前有顧忌,現在不說完全敞開,多少還能說出點實質東西的。


    白仲達對於厲元朗提出登門造訪,在電話裏表現出熱情歡迎的態度。


    約定明晚六點,他在家裏靜等厲元朗到來。


    第一次登白仲達家門,厲元朗不能空手。


    路過一家花店,他掏錢讓司機買一個花籃,寓意健康長壽的就行。


    坐在車裏等待工夫,厲元朗通過車窗望去,樓頂大型屏幕正在滾動播放叫寒露的女歌星開演唱會的廣告。


    厲元朗對這些歌星明星不感興趣,純屬門外漢。


    司機回來,便打聽演唱會的事情。


    “寒露是最近剛火起來的歌星,人長得漂亮,就是她唱的歌曲我欣賞不來,吐字不清,像是牙疼。”


    “嗬嗬。”厲元朗微微一笑,“你這個比喻有意思。”


    “真的,您要是想聽,我可以給您播放。”


    “好吧,我就欣賞牙疼歌。”


    隨著厲元朗的話音落下,車廂裏瞬間傳出女人哼哼唧唧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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