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視一圈,眼前這些人是金石瀚在寧平省的班底,是他通過幾十年發展,一遍遍過篩子的追隨者。


    大都是他的老部下,有的也是誌同道合的老搭檔。


    今晚的金石瀚,心情格外好,露出久違的笑容。


    是啊,自從盧甘偉被抓,他整日提心吊膽,寢食難安。


    生怕這個不成器的小舅子進到裏麵,跟個瘋狗似的狂叫亂咬。


    最新得到消息,盧甘偉突發心髒病,緊急住進icu病房。


    這裏並沒有金石瀚暗中推波助瀾,純屬意外。


    盧甘偉自小心髒就不好,加之他笙歌燕舞、醉生夢死的花天酒地,老早就把自己的精氣掏空。


    進到裏邊輪番審訊,思想壓力變大,導致身體各方麵機能受損嚴重,一時喘不過氣來,轟然倒下。


    目前,醫院已經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真是天助我也!


    盧甘偉要是一命嗚呼,最大受益者便是他金石瀚了。


    死人沒有嘴巴,更沒有秘密。


    這顆懸著的心,會伴隨盧甘偉的魂魄飄向天際,徹底消失殆盡。


    還有好消息,謝彥東向他透露,前幾天,章廣延和趙達以及其他地市的官員找到他,有向金石瀚靠攏的意思。


    這些人屬於遊離於省委之外的邊緣人物,始終持觀望態度,純粹的中間派。


    謝彥東眉飛色舞,滔滔不絕,連連向金石瀚豎起大拇指,都把他誇成一朵花兒了。


    “秘書長您能在不利局麵下,運籌帷幄、決勝千裏,危急關頭禍水東引,反倒讓厲元朗引火燒身,自作自受。我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甘拜下風。”


    趙昌化搶白道:“謝副秘書長這話有道理,厲元朗咎由自取,不好好的當他副書記,沒事惹我們敬愛的秘書長,活該他倒黴。”


    一想起前段時間在厲元朗那裏吃的苦頭,還差點斷送自己政治前程,趙昌化就氣不打一處來。


    恨厲元朗,恨得咬牙切齒。


    麵對眾人一窩蜂的誇讚,金石瀚並未忘乎所以,擺手阻止,“這些話,你們快樂快樂嘴巴可以,千萬別在外麵亂說。”


    謝彥東表態道:“秘書長您多慮了,也就在您麵前我們敢說正直話、心裏話。外人想聽,我們還不願意說呢。”


    曲民則露出擔憂神色,“秘書長,厲元朗關進去十幾天了,怎麽到現在還沒有結果?”


    “曲書記,我看你小心謹慎過頭了。老書記親自找維寬書記告狀,老書記是誰?那可是我們寧平省的奠基人。沒有他,就沒有寧平今天的成就。”


    趙昌化搖頭晃腦,儼然一副洋洋得意神色。


    一提起陶力源,金石瀚心頭不由得揪緊起來。


    他前幾天專門和陶力源通過電話,感覺陶力源語氣沒之前那麽鏗鏘有力。


    通過秘書打聽到,袁順強曾經給陶力源打過電話。


    至於說些什麽,外人不得而知。


    隻知道接完這通電話,陶力源把自己關在房間好幾個小時不出來。


    然後就成這樣了。


    聯想到袁仲翰是袁順強的兒子,又是這次親赴寧平的帶隊之人。


    還有袁仲翰與厲元朗關係不錯,金石瀚一度認為,這裏麵有問題。


    可是後來,他在黨校同學透露,厲元朗孩子的事情,已經引起上麵高度重視。


    簡直是久旱逢甘雨,比自己洞房花燭還叫人興奮。


    這才有了許久不出來的他,今晚專程接見老部下這一幕。


    這一晚,大家情緒高漲,痛快的把酒言歡。


    金石瀚難得喝了半斤白酒。


    酒宴結束後,謝絕趙昌化等人進一步娛樂的建議,揮手坐車離開。


    司機為他服務多年,對於自己老板的想法早就心知肚明。


    憑借老板喝酒狀態,就能判斷出老板下一步要去哪裏,要幹什麽。


    金石瀚在襄安有多處住宅,隻是除了省委住宅區的別墅外,這幾個地方全都掛在外人名下。


    什麽兄弟姊妹的親屬,什麽遠房表親,什麽前妻那邊親戚之類,都屬於這個範圍。


    隻有一處,是個外人。


    金石瀚坐進車裏,輕輕拍了拍司機椅背。


    司機心領神會,緩緩駛向三環外的一條街上。


    按照老規矩,將車停在路邊。


    金石瀚開門下車,不用任何人幫忙。


    低頭背手,邁著四方步走進旁邊一處其貌不揚的小區。


    等車子離開,金石瀚轉身從小區裏出來,直接走向對麵的“醇品名苑”高檔住宅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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