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今年的招商引資工作,有了濃墨重彩一筆。”


    稍作沉吟,厲元朗這才談起魏雲亮拿走一筆錢的事情。


    郭啟安表態說:“魏雲亮來洛遷,我是知道的。前不久,老書記親自給我打電話,說了很多語重心長的心裏話。”


    “老書記不容易,為了我省事業殫盡竭慮,奉獻畢生精力。至於魏雲亮的事情嘛……我認為隻此一回,下不為例。”


    “相比較他的事,哪有吉鵬集團重要。你和省政府的主要精力,要放在吉鵬集團上麵,不要被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分心。”


    “元朗同誌,你到洛遷工作也有一段時間了,拋開其他不提,我以老哥哥的身份鄭重勸你,再有幾個月,就要召開全省代表會議,這次會議上,將要投票解決你的省長問題。”


    “還是那句話,老書記仍然有一定影響力,在此關鍵時刻,切不可因小失大,順利過關才是大事。”


    可以說,郭啟安的這番態度,的確具有殺傷力。


    他說的很隱晦,厲元朗卻能聽出來,郭啟安是為大會順利進行做鋪墊,也是為厲元朗著想。


    可厲元朗會改變立場嗎?


    顯然不會。


    正如劉信安所說,事已至此,無法改變。


    總不能把魏雲亮揣進兜裏的錢,生生要回來?


    還有就是,厲元朗時刻記住那些善意提醒。


    盡量避免和郭啟安發生正麵衝突。


    有意見可以,但不能拿到桌麵上。


    厲元朗平複著心情,和郭啟安周旋幾句,方才放下話機。


    之後,叫來王若勳。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通過接觸,王若勳對這位厲省長的印象,有了很大改觀。


    倒不是完完全全俯首帖耳,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樣,心有顧忌。


    兩個人坐下來品著新茶,話題很快引到魏銘耀身上。


    王若勳直言不諱的表示,“老書記在洛遷工作二十年,聚集了一批人脈。就是現在,他當初提拔的幹部,仍然有一些在重要崗位上。”


    “就拿鄭秉權來說,當初他任金港市長,就是老書記力排眾議的結果。”


    他還提到,鄭秉權四處討偏方,給魏銘耀和他老伴治病的實例。


    並且說鄭秉權為了保證治療效果,不惜以身試藥,自己差點沒藥物中毒。


    厲元朗禁不住嘲諷一笑,“這位鄭書記真是有心,巴結領導都巴結出花兒來了。”


    王若勳感觸說:“要麽說,鄭秉權也不會甘願冒風險,他是不敢得罪老書記。”


    並且,王若勳也委婉提到代表會議一事。


    接二連三,郭啟安和王若勳全談到這個話題,使得厲元朗重視起來。


    這中間,指定有很深奧的問題。


    回到省裏,已是晚上八點鍾了。


    陳先送完厲元朗,沒有坐車,而是步行返回駐地。


    最近一段時間,他心情很糟。


    還是與妻子徐小可的關係遇冷。


    徐小可背著他找厲元朗告狀,陳先不免生出嫌隙。


    但他並未挑明,態度變得冷淡起來。


    白天,他接到徐小可的電話,提及下周就是徐小可父親五十歲生日。


    徐小可的意思,希望陳先能回來參加生日宴。


    陳先便說:“我很忙,恐怕抽不出時間,這樣吧,到時候看情況再定。”


    電話那頭的徐小可立時不高興,“爸爸有幾個五十歲?你當女婿的不參加,讓我情何以堪。”


    “告訴你,我已經表態了,我們將一起出席。你要是不來,爸媽那邊沒法交代。”


    陳先耐著性子解釋,“小可,我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身不由己。何況,這件事你怎麽也要和我提前商量,你擅做決定,征求過我的想法嗎。”


    徐小可火冒三丈,頤指氣使的表示,“這事用得著商量?孝敬老人是我們小輩理所應當。陳先,我發現你自從擔任厲省長秘書以來,越來越沒人情味了。”


    陳先搶白道:“小可,是我沒人情味,還是你自以為是?我的工作性質你不是不知道,我想盡孝,可我真沒時間。”


    徐小可也是得理不饒人,氣哄哄說:“別總拿工作說事兒,你忙,誰不忙。反正我把話帶到,你來不來,那是你的問題。”


    隨即,直接掛斷手機。


    夫妻間的通話不歡而散。


    這件事,陳先埋在心底。


    因而,他今晚才有步行散心的想法。


    沿著街道慢慢悠悠往前走著,陳先卻沒注意到,不遠的暗處,一輛黑色轎車正在悄然尾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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