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信安的再三追問下,平正祥實話實說,厲元朗離開時,曾經怪罪他“湊熱鬧”的那句話。


    劉信安陷入沉思,臉色變得很不好看。


    之後參加某次會議,在和郭啟安閑聊中,劉信安有意無意說出一大堆牢騷話。


    話裏話外,表達對厲元朗插手管理漢林市幹部的不舒服。


    厲元朗指責平正祥,引來中順區處理劉安。


    按照有關規定,這樣做無可非議。


    可厲元朗總得和他劉信安提前打個招呼,以便自己心中有數。


    結果倒好,等於劉信安替厲元朗擦屁股,弄個費力不討好。


    劉信安雖然比厲元朗低,但他是三把手,又同屬郭啟安的左膀右臂。


    他的話,在郭啟安那裏有一定分量。


    劉信安對厲元朗產生嫌隙,郭啟安非常重視,不得不充當調解人角色。


    正好趕上厲元朗向他匯報參加交易會的準備情況,郭啟安表示,省委全力支持,闡述了交易會對洛遷省經濟發展的重要性。


    話鋒一轉,郭啟安心平氣和的對厲元朗說:“元朗同誌,我聽說前不久,你專門去中順區的體育場長跑了?”


    厲元朗不解其意,隻能如實回答,確有此事。


    並進一步解釋,“每天忙於公務,疏於體育鍛煉。正好趁漢林馬拉鬆比賽的機會,我和仲模、若勳兩位同誌,一起跑了兩公裏,試一試自己的耐力,還能強身健體。”


    “不錯,你的想法和做法我非常讚成。”郭啟安表態道:“元朗同誌,你們年輕,身體素質也很好。不像我,別說兩公裏長跑,就是走一公裏,我都很難堅持下來。”


    “但是……”


    郭啟安故意拉長語調,眼神瞄了瞄厲元朗,旁敲側擊的說:“這個劉安不值得同情,純屬多此一舉。隨意散播你的行蹤,嚴重違反保密規定,降級理所應當。”


    “不過呢……我倒是覺得,這件事你尚有欠缺,事後應該和信安同誌打聲招呼,必定發生在漢林市,信安同誌蒙在鼓裏,又無端被劉安攔車告狀,徒增工作量。”


    “元朗同誌,漢林目前一大攤子的事,千頭萬緒,信安壓力很大。這種小事都找到他的頭上,難免影響他的心情,這點,你要理解他的難處。”


    盡管郭啟安說得很委婉,可厲元朗卻聽出來,劉信安肯定向郭啟安說了自己的難聽話。


    這讓厲元朗十分意外,也很不解。


    的確,平正祥搞那麽一處,二十幾人放棄休息時間,跑到體育場為他助威,純粹沒事閑的。


    況且,自己本意就是不希望張揚,誰讓平正祥他們多此一舉,組織觀摩團來的。


    再說,中順區處理區體育局副局長,名正言順。劉安故意泄露省領導行蹤,行政處分都是輕的,嚴重一點都可以判刑。


    最主要的是,自己隻是表達出對平正祥的不滿意,又沒要求市裏必須處理泄密者。


    與他何幹?


    厲元朗本想把一肚子的話,全部抖落出來。


    可仔細一想,郭啟安並沒有指責他的意思,隻是勸說他今後要考慮周到,省得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思慮一番,厲元朗說道:“郭書記,是我把事情想簡單了。我沒想追究誰的責任,隻是提醒平正祥同誌,注意分寸。至於信安同誌嘛……我找個機會和他聊一聊,把事情說透。”


    “這就對了。”郭啟安笑嗬嗬拍了拍厲元朗的手背,“洛遷省今後的工作,還要你和信安同誌密切團結,讓我們這一屆班子,建立一個良好的氛圍,大家擰成一股繩,勁兒往一處使,才能把洛遷建設得更好。”


    厲元朗說是找時間和劉信安交流溝通,但一直沒有機會。


    總不能專為這事,把劉信安叫過來說吧。


    劉信安忙,厲元朗也不輕鬆。


    每天不是開會,就是聽取匯報。


    再不就去下麵視察調研。日程排得滿滿登登,有時候吃飯都不及時。


    這麽大的工作量,也有一個好處。


    時間過得非常快,不知不覺,轉眼到了九月底。


    按照計劃,厲元朗要飛回楚中,和家人共度佳節。


    陳先送他到機場。


    和徐小可離婚後,京城沒有家,陳先便留在洛遷。


    路上,厲元朗還好奇詢問,他和羅佳的感情進展程度。


    陳先撓了撓頭,“順其自然,慢慢來。反正,我和羅佳已經商量好,我們一旦結婚,她就把生意搬到鄰省去,和我不發生矛盾。”


    厲元朗滿意的點了點頭,帶著這份好心情,踏上回家的路。


    一晃,又是幾個月沒回來了。


    不知為何,厲元朗非常想念家裏人,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去。


    然而,等他走進家門,看見妻子白晴的一刹那,立刻卻被眼前一幕驚駭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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