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


    厲元朗緊緊抓住白晴的雙手,眼圈潮濕的望著她,痛苦的說不出來話。


    夫妻這樣的姿勢,保持了很久、很久……


    安頓白晴睡下,厲元朗站在窗邊,眺望楚中璀璨的夜色,心中難以平靜。


    一向很少抽煙的他,這一晚,抽了半盒。


    不光抽煙,厲元朗連續打了幾個電話出去,聯係知名癌症專家,給妻子製定最佳治療方案。


    這裏麵,就包括廉明宇。


    聽完後,他連說了兩個“不可能”。


    白晴才五十三歲,人生的路還有很長,怎麽攤上這種病。


    顧不得安慰厲元朗,廉明宇讓厲元朗把白晴的片子和診斷結果發給他,匆匆忙忙掛斷電話。


    半個多小時後,廉明宇撥回來,語氣沉重地說:“元朗,我聯係了兩位目前國內最好的治療骨癌方麵的專家,他們給出一致的結論……”


    厲元朗呼了一口氣,說道:“有話你盡管說,我扛得住。”


    “白晴最好的結果,多則五年,少則一年。元朗,白晴現在身體虛弱,要加強她的抵抗能力。要是按照她的意願,不積極配合治療,時間更快。”


    廉明宇的一番好意,厲元朗豈能不知。


    但他也有無奈。


    他了解妻子,白晴是一個非常有主見的女人。


    她不想做的事,就是厲元朗出麵相勸,也難以改變。


    怎樣說服妻子盡快住院接受治療,成為擺在厲元朗麵前的頭等大事。


    這一夜,厲元朗幾乎沒怎麽合眼。


    他想了很多。


    感覺命運對他極不公平。


    和他有關係的女人,現在為止,已經有三人先後離世。


    水婷月因車禍而亡。


    吳紅麗和金可凝都死於意外。


    意外、意外,全是意外。


    唯獨白晴,得了不治之症。


    生命即將進入倒計時。


    其實從廉明宇的語氣中,厲元朗也能猜出個大概。


    廉明宇所說的五年時間,是對他的一種安慰。


    一年才是白晴的極限。


    多數醫生,是不會給出患者的生命期限。


    兩位專家是看在廉明宇的麵子上,結合白晴的實際情況破了例。


    這一晚,厲元朗拄著頭,緊緊盯著身邊熟睡的妻子。


    腦海裏回憶他們從相識到現在的點點滴滴。


    白晴知書達理,善解人意,還絕頂聰明。


    每每在自己遇到難處,遇到糾結之時,白晴給他提供很多建設性意見。


    可以說,厲元朗走到今天,白晴作為他身後的女人,給了他很大支持和幫助。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這麽一位優秀妻子,竟然得了最難治療的絕症。


    厲元朗無論如何都難以接受。


    他不接受又能怎樣?


    厲元朗越想,心裏越難受。


    可他還不能離開,因為白晴一直抓著他的胳膊,好像害怕失去他一樣。


    厲元朗何嚐不這樣想?


    糾結、傷感、痛苦以及不舍,各種滋味湧上心頭,導致厲元朗度過一個不眠之夜。


    以至於次日早上,他都有黑眼圈了。


    “看你,昨晚又沒睡好。”白晴口頭上埋怨,實際是心疼丈夫。


    厲元朗也不年輕,熬一次夜,很長時間緩不過勁來。


    “我都睡得那麽好,卻把你熬成這樣。說真的,我真不敢讓你照顧我了,我怕我沒怎麽樣,你卻撐不住。”


    厲元朗故作輕鬆的商量道:“我沒事,或許是換了地方的緣故。對了,今天過節,把他們全叫來聚一聚吧。”


    白晴笑說:“我們早就定好,就等這一天了。不過我可要提醒你,不許你埋怨韓姐和海欣,是我讓她們不要跟你說的。你要不遵守,我可生氣了。”


    厲元朗哪還有心思想這些,當務之急,是怎樣勸說白晴接受治療。


    若按照白晴意思,那麽她的病情隻會越來越惡化,一年都堅持不下來。


    於是厲元朗表態說:“不會的,大家聚在一起是好事,你們又等了我那麽長時間,我怎會破壞大家心情呢。”


    “那就好。”


    吃過早飯,厲元朗陪著一兒一女學習,就聽到外麵傳來說話聲音。


    仔細一聽,就知道韓茵來了。


    厲元朗叮囑清清和厲玄自己學習,不許偷懶。


    起身走出房間,赫然看到,不僅隻有韓茵和媛媛,鄭海欣帶著穀雨、鄭立哥倆,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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