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許本能地向一側猛衝,腳步在地麵上急促而慌亂地踏出一串串急促的印記。


    那輛車就好像是要衝她開過來一樣,也轉變了軌跡。


    情急之下,盛知許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身體輕盈地落在了柏油馬路邊緣那片鬱鬱蔥蔥的草地上。


    草地雖軟,但混雜著枯枝與碎石,她落地的瞬間,身體因慣性向前踉蹌幾步,雙手下意識地抓向一旁的灌木叢,卻不幸被一根尖銳的樹枝深深刺入掌心。


    “嘶——”


    一聲痛呼不由自主地逸出唇邊,她緊咬下唇,試圖壓製住那因疼痛而泛起的顫抖。


    本來她的手就痛,抓了一下樹枝,更痛了。


    那輛黑色轎車終於在距離她不遠處的一個急刹車下停了下來,輪胎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車上下來一個滿臉胡子的男人,他手裏拿著一張照片,和盛知許比對了半天。


    盛知許慌亂之中掏出了手機,打算報警,卻發現這地方沒信號,她站在原地大氣也不敢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心頭。


    完蛋了,該不會張雪的人跟來了,要讓她死在這裏吧!


    男人怒目而視,“areyouwinnie?[你是溫妮嗎?]”


    “no,i''''mwendy.[不是,我是溫蒂。]”盛知許神色警惕地看著男人。


    winnie?就是意廷嘴裏那個人?


    男人往前走了幾步,他滿臉的胡子顯得更加恐怖。


    盛知許回頭四周空曠無物,她無處藏身,“stop!stopthere![停!別過來!]”


    “we''''lltakeyouhome![我們會帶你回家!]”男人蹲下身,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看著盛知許好像在看手心中的獵物。


    盛知許一轉身,整個人摔進草地上,她掙紮著想要起身,卻因恐懼和無力感而動彈不得。


    “help!help![救命!救命啊!]”無助的呼喊聲在空曠的空氣中回蕩。


    男人抓著盛知許的胳膊,盛知許像個小雞仔一樣被提了起來。


    另一個男人已經打開了車門,盛知許用力撐在車頂上。


    一輛車突然停在後邊,車門打開,意澤幹脆利落地下車。


    他手裏舉著黑漆漆又明晃晃的東西,鷹隼般的眸子殺氣十足,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足以讓周圍的空氣凝固,“stop!”


    那兩個原本囂張跋扈的男人瞬間愣住了。


    意澤手中的武器對準了抓著盛知許的男人的腦袋,issezpartiretditesàvotrepatronqu''''elleestmafemme,wendy,paswinnie.[放開她,告訴你們老板,她是我的妻子溫蒂,不是溫妮。]”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劍拔弩張的緊張感,每一秒都仿佛被無限拉長。


    他一步一步往前走,那兩個男人還不肯鬆手。


    意澤直接上了膛。


    男人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終是抵不過那無形的壓力,緩緩鬆開了盛知許。


    盛知許踉蹌了幾步,跑到意澤身邊撲進了他的懷裏。


    意澤穩穩接住盛知許,手臂環繞著她,將所有的危險都隔絕在外。


    他的一隻手輕輕搭在她的後背,“上車。”


    他一邊舉著手裏的武器,一邊護送盛知許上了車,隨後快速上車開出這段路。


    盛知許坐在副駕駛上,臉色蒼白卻強自鎮定,發絲略顯淩亂,幾縷碎發貼在臉頰上。


    意澤匆匆在後視鏡中看了盛知許一眼,“沒事兒吧?他們對你做什麽了?”


    “沒事,我摔倒了。”盛知許搖了搖頭。


    那群人到底是什麽人?還有意澤,他什麽時候拿到那麽趁手的工具的?


    意澤看著後視鏡中那輛車被甩掉才鬆了口氣,“一會兒回酒店處理傷口,現在我們不能停車。”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你不是在忙嗎?”盛知許攥緊了手指試圖消除手心的疼痛。


    意澤抽了張紙巾遞給盛知許,“問付琳琳。”


    中午接到了電話,讓他快速處理銘心集團的事情,還收到了一張照片。


    意廷死去的前女友winnie溫妮的照片。


    正臉看,和盛知許不像,但側臉,還有盛知許現在的發型,有七八分相似。


    甚至,就連頭發顏色也很相似。


    他終於知道意廷為什麽頻繁想和盛知許接觸了。


    盛知許不是winnie,也不會成為下一個winnie,她會好好活著,會成為意家的女掌門。


    盛知許偏頭看著意澤,目光深邃而銳利,“winnie到底是誰?為什麽你們都在說這個人?”


    意澤輕輕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波瀾不驚,“和意廷有過節的人。”


    如果告訴盛知許她長得很像意廷那個死去的女朋友,她肯定嚇得再也不會來意家了。


    盛知許直言不諱,“和我長得很像嗎?”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從她剪頭發開始的?不對,意廷的荒唐提議早就開始了。


    “不像,他們臉盲。”意澤冷淡的語氣像寒風夾雜在空氣中。


    盛知許沉吟一句,“我不信。”


    不像的話為什麽意廷那天認錯了她,而且剛剛那個人拿了一張照片,可惜她沒看到。


    意澤輕哼一聲,眼中的神情卻異常凝重,“隨你,或者你去問意廷你長得是不是很像winnie?”


    “你故意的吧!這個人和意廷有過節,我去了不是自尋短見嗎?”盛知許不屑地冷笑一聲。


    意澤撇了撇嘴,看著後視鏡中的盛知許揚起嘴角,“可以啊盛知許,竟然沒上套。”


    “我要睡了,別和我說話。”盛知許說著就開始閉目養神。


    意澤乖乖閉上了嘴。


    盛知許能睡著就好,他還擔心她受到驚嚇,睡不著了。


    回到酒店,從下車開始意澤就緊緊跟隨著盛知許。


    踏入酒店奢華而寬敞的大廳,意澤和盛知許搭話,一個突如其來的身影從一旁竄出。


    “意澤!surprise!”


    意澤還沒反應過來,西裝外套上已經濕了一大片。


    盛知許眉頭微蹙,嫌棄的退後幾步,意澤拉開了距離。


    柳煙真是陰魂不散,如果她知道她心心念念的意澤正在跪求自己不要離婚,會不會氣炸呢?


    “哎呀抱歉抱歉,我太激動了。我在這裏等你好久了,想著你終於回來了。”柳煙放下手中的咖啡,要給意澤擦衣服。


    意澤緩緩脫下身上的衣物,動作中帶著幾分不經意的慵懶,連眼皮都吝嗇於抬起,“麻煩幫我扔了。”


    柳煙瞪大了眼睛,挽著意澤的胳膊撒嬌,“扔了?這好好的衣服,我的杯裏是白開水,意澤,你該不會是嫌棄我吧?”


    “知許對不起啊!我來這裏是因為律所有案子材料在我手上,所以我飛過來送給意澤。”柳煙轉頭,委屈巴巴地看著盛知許,好似她多善解人意一樣,“你千萬別多想,也別因為我就吵架。”


    盛知許忽然走過去,手指輕輕環繞著意澤的手臂,嘴角微微含笑,“老公,你別生氣,之前柳律師還幫你洗過衣服呢!你那個戧駁領西裝就是柳律師洗的,洗得很幹淨呢!”


    柳煙五官扭曲在一起,像小醜的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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