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澤腦袋突然脹痛,昏昏沉沉的,他仔細回想,起身試圖從某個角度看清男人那張臉,“張雪的……”


    這個男人的背影很熟悉,不是最近見過,一定是以前見過,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張雪的弟弟。”傅清手中的酒杯晃了晃,他猝然睜開眼睛。


    意澤眼睛裏逐漸浮出一種殺伐果斷的狠意,他盯著那個背影回憶瞬間湧上了心頭,“他不是在東南國嗎?”


    張雪有一個弟弟一直在東南國,現在突然回來,還出現在雲州,一定是回來幫張雪奪權的。


    “他昨天剛剛回來,我立刻也趕回來了。”傅清舔了舔腮幫子,壓低聲音隻能讓意澤聽到,“當年我被帶走的時候,和他有過一麵之緣。”


    當年他在國外處理事情,突然就被一群當地的帽子叔叔帶走了,說他涉嫌竊取某公司的機密,他被關進去聯係不上任何人。


    那時候她老婆馬上就要生了,他又回不去,他好不容易得到一個打電話的機會,立刻聯係了意澤。


    誰知道意澤來救他,意家卻發生了一件大事,盛知許流產,責怪意澤沒有第一時間救她,精神狀態崩潰,好長一段時間都不說話。


    他那時候一度以為盛知許會瘋了,她會一輩子都是那種精神狀態,對不住意澤,對不住盛知許,也對不住他們失去的那個孩子。


    等他自己的孩子滿月以後他就退出了天衡律所,帶著老婆孩子出國了,總覺得在雲州沒臉生活下去。


    意澤的手指在桌子上有節奏地敲來敲去,他眼底透出的冷漠如同結冰的湖水,“看來當年你被帶走的事情,也不隻是單純的商業競爭,可能和張雪有關。”


    張雪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又陷害他的妻子盛知許,又陷害他的合作夥伴傅清,就是為了讓他左膀右臂都斷掉,再也站不起來?


    “意澤,以前的事情,是我對不住你了。”傅清說到這裏,酒杯碰了一下意澤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大口酒,“這次我回來,也受我太太和女兒的囑托,一定要幫你調查清楚當年的事情。”


    意澤嘴角抽動,他微微搖了搖頭,垂下眸子,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和你沒關係。我和盛知許走到這一步,是我自己的問題。”


    他現在明白了,盛知許離開他,不隻是因為那一件事,還有很多次,他都選擇了工作,沒有選擇她。


    “你們離婚了?”傅清有些意外,手中的動作突然停下。


    意澤仰頭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昨天去民政局領了手續,一個月後正式離婚。”


    “你舍得她嗎?”傅清好像能看穿意澤心裏的想法。


    他和意澤上學的時候就認識,不過以前不怎麽熟,自打大學畢業才因為一起創業熟識起來。


    他家裏很普通,意澤又是意家那個最不受寵的孩子,兩人一起打拚,很快天衡律所就走到了全國律所的前列。


    意澤的眼神讓人感覺到無盡的孤寂,“如果是兩個月以前你問我,我沒有一點不舍得,但現在……我不舍得也沒有用。”


    是他弄丟了盛知許,想要離開的人是沒辦法挽留的,做的再多,隻會讓盛知許更討厭他。


    現在這樣,至少還能說一句話。


    “知許姐,你真的要走?”一個男人的聲音從旁邊的小道響起。


    意澤和傅清同時抬起頭,看到盛知許穿著一身紅色的大衣,走路帶風,她身後跟著一個男人。


    盛知許兩隻手插在兜裏,“對啊,我都累了這麽久,總該出去休息休息了吧!”


    她今天過來是來給陳樣送東西的,結果在門口碰到了陳弘宇,兩人聊了半天才發現陳弘宇居然是陳樣的堂弟。


    “你去哪兒?出國?我怎麽沒這麽好命,我也想休息。”陳弘宇轉著手裏的車鑰匙百無聊賴跟在她身後。


    盛知許眉頭皺起,“你一個大學生不在學校裏學習,想什麽長期假?”


    “今天周末。”陳弘宇自告奮勇,“你打算去哪兒?我去過很多地方,可以介紹當地朋友,我在這裏每個地方都有很多朋友,你去了那邊不至於吃虧。”


    盛知許腦子裏一瞬間浮現出很多畫麵,“也許是……n國,也許是e國,也許是a國,我也不確定。”


    盛知許和陳弘宇的背影越來越遠。


    傅清清了清嗓子,“她要出國你就追著一起去,一個人出國肯定需要一個保鏢。”


    “奶奶病得很嚴重,沒多少時間了,我這次真的走不開。”意澤轉過身子,努力控製自己的眼神不再跟隨盛知許,杯中的酒一口一口下肚。


    “咳咳——”


    他嗆得直咳嗽。


    上了二樓的包廂,陳弘宇敲了五下門,推門進去,盛知許跟在他身後。


    陳樣正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陳弘宇放下手提袋,“大哥,你不回家睡覺跑到酒吧睡,不嫌隔壁吵嗎?”


    “別提了,現在正在為新劇宣傳穩固人設,這回是桀驁不馴公子哥。”陳樣揉了揉眼睛。


    盛知許小聲嘀咕了一句,“你本色出演不就好了。”


    “閃閃!你哥哥不在你就這麽說我?”陳樣坐直了身子,眼神深邃,“看來今天的東西我不能這麽輕易就給你了。”


    “別別別!”盛知許夾著嗓子求饒,“陳樣哥哥~是我口無遮攔,我錯了,這還不是怪陳弘宇嗎?我跟著他學壞的。”


    陳弘宇瞪大眼睛,“知許姐!你也太過分了吧!我今天回家要告訴悅悅你的真麵目。”


    “行了行了,別捧臭腳了,太虛偽了。”陳樣起身伸了個懶腰,“既然你們倆沒事幹,不如和我一起玩撲克牌打發時間。”


    盛知許無意間看到桌上扣過去的劇本。


    如果隻是塑造人設,不應該白天來酒吧。


    聽說陳樣公司有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公司正在猶豫把資源給誰,看來陳樣這麽做,不過是為了讓對手掉以輕心。


    玩了一上午撲克牌,一點鍾三人終於決定去吃飯,一塊從樓梯上下來。


    盛知許好像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過她並沒有放過多心思在上邊,繼續看台階。


    陳樣沒有眼色,直接開口,“閃閃,那不是你前夫嗎?”


    盛知許順著陳樣的目光看去。


    柳煙坐在意澤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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