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許的拳頭越來越硬,越來越緊。


    說這番話的如果是意家的某個人,她手邊滾燙的熱茶早就潑上去了。


    她已經想象到那種場麵,意澤在一旁關心她的手有沒有被燙傷,意廷鼓掌拍手叫好,還問她需不需要再來一杯茶。


    盛知許強行停下來大腦裏這荒謬的聯想。


    她不知道為什麽這時候居然能想到意澤,想到意家。


    難道是因為在意家,她雖然之前受過委屈,但現在能毫無顧忌地做自己嗎!


    甚至還有意澤和意廷撐腰。


    管家突然急匆匆地跑了進來,打破了僵局,“夫人,門外有賓客要進來。”


    “誰啊?”周母並沒有邀請其他人來。


    畢竟大家都清楚,周唯君要娶二婚的盛知許,這不是什麽值得宣傳的事情。


    在他們這些商人眼裏,意澤簡直就是一個刺兒頭。他一句話,一份律師函,可以讓一個公司轟然倒塌。


    畢竟這樣的例子在雲州比比皆是。


    不能以一己之力讓一個公司走到五百強,但是能以一己之力放倒一個五百強的公司,意澤是第一人。


    水至清則無魚,每一個公司都有一些問題,不過就是看會不會被查到而已,所以每一個商人都對他避之不及。


    管家俯身在周母耳邊說了什麽。


    周母的臉色有點難看,猶豫了幾秒,還是點頭應允了。


    很快,兩個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男人就走了進來。


    盛知許也和眾人一樣,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兩個進來的男人。


    左邊這個他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右邊的男人不卑不亢地介紹自己,“周夫人您好,我是意家大少意廷先生的助理,今天特意前來為盛知許小姐準備訂婚禮,也就是第一批嫁妝,以示誠意。”


    “我是意家二少意澤先生的助理,今天作為娘家人為盛知許小姐站台,送上第一批嫁妝,以示誠意。”左邊的男人一說完,盛知許都快暈過去了。


    這兩位大哥到底要幹什麽!


    七大姑八大姨都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這……娘家人!都離婚了變成娘家人了?不是來砸場子的?”


    “我就說不能娶二婚的女人吧!”


    周母還是經曆得多,十分淡定,“謝謝,那就請便。”


    “意家大少送嫁妝,黃金五十斤,人民幣價值超千萬,預祝盛知許和周唯君千萬幸福。”


    周家工人立刻提過來一個黑色的皮箱,打開蓋子,裏邊確實是黃燦燦的金條。


    “意家二少送嫁妝黃金五十斤,人民幣價值超千萬,預祝盛知許和周唯君千萬平安。”


    又一個工人提上來一個一模一樣的皮箱,打開照樣金光燦燦。


    周唯君摟著盛知許的手不自覺緊了幾分。


    他知道意澤不是那麽輕易就能放開盛知許手的人,但實在沒想到連意廷都和他一起胡鬧。


    盛知許臉上完全沒有那種自信心,全是尷尬。


    三姑看著明晃晃的金條笑得臉都紅了,“嘿喲,這意家的人還挺大氣的。”


    雖然周家也挺有錢,但是沒見過這麽狂放的陪嫁方法,哪有直接來放金條的。


    這五十斤的今天,就這麽水靈靈地拿著黑色皮箱拉了過來,也不怕半路被人打劫。


    “意家到底是財大氣粗啊!”


    “不過,這意家的兩個少爺怎麽不親自來?我還以為他們連這點禮數都不知道呢!”


    盛知許覺的臉頰上一陣紅一陣白的,腰也挺不直了。


    意澤和意廷瘋了吧!到底怎麽想出來做這件事的!


    “意家大少與二少合送嫁妝,清代鑲螺鈿葵形黑漆首飾盒,有市無價。”


    下麵這個嫁妝是三個保鏢一起端著一個透明的玻璃盒子端進來的,裏邊放著那個古董。


    盒體表麵施以黑漆,色澤深沉、濃鬱,宛如墨玉般溫潤光滑,有良好的光澤度和質感,曆經歲月仍能保持其獨特的韻味。


    貝殼薄片色彩斑斕,有珍珠般的光澤,在黑漆的襯托下愈發耀眼,形成各種精美的圖案,如花卉、蝴蝶、飛鳥等,栩栩如生。


    周家三姑看到那個古董以後驚得站起來了,兩眼放光,眼睛一直跟隨著玻璃盒子,“清代的!老古董!這要是去拍賣不得賣一個億嗎?”


    看到這個古董,周母戰術性地喝了一下水。


    這件古董她見過,這可是意家老太太最寶貝的一件古董,怎麽被這大孫子和二孫子拿來送給盛知許了?


    其他人可不懂這裏麵的門道,隻覺得氣派得很,現在又要對盛知許刮目相看了。


    “是啊是啊!這意家的人還挺有良心的。”


    “我說大嫂,你真是有福氣啊!嫁妝這麽氣派,還是第一批。”


    第一批是什麽意思大家當然清楚,說明後邊還有很多嫁妝。


    這第一批嫁妝就已經這麽氣派了,第二批不敢想象。


    周母眼神示意給一旁的管家,不能接過那個老古董,“這個嫁妝我們可不能收下,心意我們就領了。”


    盛知許有點不舒服,耳鳴,胸悶。


    其實她想說那些金條她也不想要,純粹是胡鬧。


    “金條就交由知許自己保管。”周母茶盞晃了晃,那雙手在微微顫抖。


    她看得出來,盛知許不喜歡周唯君,她現在選擇和周唯君在一起,可能隻是因為周唯君一直為她付出,她不想讓這份期待落空而已。


    他們兩個都是奉獻型人格,並不是因為相互喜歡才在一起。


    周唯君是因為覺得當初放手是對盛知許的虧欠。


    從不像意澤和意廷那樣,愛就愛得轟轟烈烈。


    那兩人卻合上了皮箱,齊刷刷地往後退了一步,“周夫人,我們兩位少爺交代了,這金條必須得您拿著,是意家送給周家的,給盛知許小姐的以後也有。”


    最後迫不得已,金條交由周母保管,盛知許要自己保管鑲螺鈿黑漆首飾盒。


    散了場以後,周唯君被周母叫走了,盛知許在院子裏的花亭中坐著。


    這老古董放在她手裏像是一個定時炸彈。


    她嫁給意澤的時候什麽都沒有,和意澤離婚嫁給周唯君的時候,意澤給她這麽氣派的嫁妝幹什麽?


    這清代的古董之前拍賣會場拍賣過,有一個比較小的,拍了三千多萬港幣。


    現在這個,比那個大一半,保守估計五千萬。


    “淪陷在愛你的感覺,像冰封住了厚厚的積雪……”


    盛知許從包裏拿出手機,上下掉頭一轉。


    來電人——天衡律所意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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