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刨根問底,隻聽“啪嗒”一聲,就看到古曼童四平八仰地躺在地上。


    “怎麽了?”


    我第一反應還以為他是被艙頂的怪女人打下來的。


    “滑——滑——”


    古曼童嚷嚷著。


    一琢磨,大概犀牛角具有一定“鎮陰”的神力,不但讓怪女人幾乎失去了戰鬥力,也影響了古曼童。


    他剛才應該是自己沒能爬上去,摔下來的。


    在犀牛角燃燒冒出的黑煙中,即便是強如古曼童,也如同一般的小孩。


    怎麽弄?


    似乎沒啥好辦法,我正準備繼續抓出大把符籙,一起甩出。


    腦袋一轉,視線瞥見了直播設備屏幕上的彈幕。


    我注意到“貧道法號老尼”的一句話:它不是水猴子,而是鮫人!鮫人並非人,也不是猴子,而是一種生存於深水的怪物。


    鮫人?


    這名字我從未聽過。


    趕緊回複:老哥!那怎麽才能製服鮫人呢?


    貧道法號老尼:方法有三。


    “貧道法號老尼”一口氣說了三種辦法,可惜這三種方法用到的東西我現在都弄不到。


    猜不到這個“貧道法號老尼”是什麽人,的確真有些本事,而且年齡應該不小了。


    否則說話也不會這麽大喘氣。


    半分鍾後,他又回了句:我注意到這是一隻雌性的鮫人,鮫人乃深水邪靈,懼怕陸地上雄性動物之血。


    雄性動物?


    此時在這艘鬼船上,去哪弄雄性動物啊!


    這時候他又補充了句:純陽之軀的血最佳。


    這話提醒了我。


    修習了這麽久,我當然知道所謂的純陽之軀,指的是處男。


    我雖然不是純陽之軀了,可也是實打實的雄性動物啊!


    幹脆這次就放點血!


    趕緊回了兩個字“謝謝”,然後揮起湛盧古劍,準備割破自己手指。


    我這一忽然的舉動可把站在我身側,正雙手握緊直播設備,給女鮫人錄特寫的韓建立嚇壞了。


    “老板,你……你怎麽畏罪自殺了?”


    “放屁!什麽叫畏罪自殺!”


    聽他這麽一吼,我還是忍不住頓了一下,同時朝他怒吼。


    “說順嘴了!不是畏罪,那也別自殺啊!老板!”


    “我殺了你,也不會自殺!”


    說罷,橫過刀刃,用手指輕輕一劃,伴隨著一陣疼痛,四根手指全部被染紅了。


    奶奶的!可能自己太緊張了,忘記了湛盧劍可是古代神劍,削鐵如泥,鋒利無比。


    可不能浪費自己的血。


    一咬牙,猛地把滿手的鮮血甩了出去。


    這如同大鵝的喀秋莎重擊炮在進行無差別射擊。


    這一次,即便是鮫人再厲害,也無法躲避。


    伴隨著一聲尖叫,鮫人跌落了下來,重重摔到了我身前的小桌子上。


    “哐當——”


    以為手中湛盧古劍的威力,我自信隻需手起劍落,這畜生將再也無法回到深水老家。


    可是這樣一來,不但我們,甚至連馮紅林他們都將被困死在不屬於自己的時代中。


    所以說,殺不得!


    還是趕緊問問“貧道法號老尼”吧!


    “大師,接下來再怎麽做?”經過他兩次有效指點,算是幫了我大忙,所以在稱呼上我發自內心的尊重了。


    “再多給他幾滴血!”


    “貧道法號老尼”立刻回道。


    “好!”


    我再次快速朝著鮫人甩了好幾下,雨點般的血滴落到了它身上。


    女鮫人慘叫連連,不停扭動身軀。


    “貧道法號老尼”再次回道:你們所處的虛幻空間完全是她製造的,也可以說你們現在處在她的意念中。


    “那我到底怎麽做,才能打破她的意念呢?”


    “你得與其交流!”


    “交流?她能聽懂我人話,也會說話?”


    “不能!”


    貧道法號老尼很幹脆地回道。


    “那怎麽交流?總不能心靈交流吧!”


    “對!就是心靈交流!”


    急得我隻想罵娘,有話就不能一次性說全!


    “大師,怎麽和她心靈交流呢?”我趕緊繼續問。


    “這個得你自己想辦法!”


    我再問,這老家夥像是忽然下了線一樣,竟再也沒回。


    至於其它網友,那存粹是瞎起哄。


    有的說讓韓建立趕緊靠近鮫人。


    有的想看看她某部位是不是也長著女人最重要的器官。


    一時間直播間內開起了車,而且還互相飆車,一輛比一輛快。


    我等了足有一分多鍾,見“貧道法號老尼”沒再回複,也就不再等了。


    鮫人像是受了重傷一般,渾身顫抖得如同篩糠。


    殺又殺不得,怎麽才能和她交流呢?


    一琢磨,我是不是可以試試用“追憶符籙”,先弄清楚她經曆過什麽,在想什麽,或許這樣還能解開這艘船的秘密。


    趕緊翻出“追憶符籙”,一次性用上了三張。


    眼前一黑,我知道自己已經進入到了女鮫人的深層記憶中。


    畫麵再次出現在我眼前,我不禁愣住了。


    此處既不是在船上,也不是在水中,而是在一所學校裏。


    奇怪啊!


    剛才“貧道法號老尼”還說鮫人生存在深水裏,她怎麽會有在校園中的記憶呢!


    帶著疑惑,我走進校園。


    校大門形狀像舊社會給那些守寡了半個世紀的女人立的貞節牌坊。


    堪輿學不是講究“上不封頂”嘛!學府的大門不能有“頂”,預示著學生前途無可限量,弄這麽一個大頂一壓,用風水學和堪輿學知識解釋,這樣已經把學子的前途壓製住了。


    這樣一來,原本可能上清華北大的學生,很可能因為這麽一壓製,隻能改上藍翔技校。


    我忍不住冷笑一聲,便邁步走了進去。


    朗朗的讀書聲傳入我耳中,再看眼前校園的樣貌,我有種回到少年時代的感覺。


    這似乎是一所村鎮的學校,校園麵積挺大,踏入校園,左右兩側各有一棟外形極其難看的樓房,單看形狀,很像是兩口棺材。


    我帶著滿腦子疑惑繼續往前走。


    走了幾步,灰蒙蒙的空中飄起了雪花。


    而且空中竟傳來了悶雷聲。


    這就邪門了!


    下雪,說明此時是冬季。


    打雷,又說明此時不是冬季。


    人世間還真的存在“冬雷震震”啊!


    難道《詩經》中一部分的描寫其實不是藝術誇張,而是如實描述?


    這到底什麽情況?


    眼前這一切根本和鮫人沒絲毫關係。


    怎麽可能是她的深層記憶呢!


    看得出眼前的記憶並非連續的。


    剛才還是初下大雪,一轉眼時間,眼前所見之物已是銀裝素裹,連樹枝也被壓彎了。


    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台。


    這場雪委實不小!


    很快校園的大喇叭傳來了娘們唧唧的聲音:各位班主任,學校剛剛接到了教育局通知,今天提前五分鍾放學,請各位班主任通知家長提前來接,明天改為線上教學,校長和教務處主任會進入各班線上課堂查課……


    風實在太大,後麵的話實在聽不清了。


    很快從兩棟樓內跑出一大片小孩。


    雖然有老師組織和維持秩序,孩子是天性使然,一見到沒過了鞋麵的大雪,都如同喝了二鍋頭一樣,搖頭晃腦,左右竄動。


    烏泱泱的一大片師生湧出了校門。


    我注意到一輛紅色的雪佛蘭駛進了校園,一個身形消瘦的女老師罵罵咧咧地邁出駕駛座。


    女老師凍得臉通紅,邊走邊罵,風聲和罵聲混淆在一起,順風飄得很遠。


    她先是問候了教育局領導的祖宗十八代,又給校領導的先人們挨個“請了安”。


    我斷斷續續聽了幾句,聽出了大概怎麽回事。


    原來預報今天有暴雪,臨市都停課了,暴雪來勢凶猛,學校一直沒通知提前離校,等到女老師想開車回家,誰知剛駛出幾百米,就被十幾厘米厚的鵝毛大雪嚇了回來。


    雪太大,以她的車技,即便不追尾前車,也肯定會駕車衝進路邊水溝。


    沒辦法,隻得折回。


    看到這裏我越來越糊塗了。


    女教師也不是鮫人,鮫人到底在哪呢?


    這如果是她的深層記憶,主人公肯定得出現吧!


    這就好比拍電影《花木蘭》,但花木蘭從始至終都沒露麵一樣。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繼續耐住性子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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