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不明白,晚上10點前實施死亡咒,咋就不對勁了呢?”我趕緊反問。


    徐半仙回道:“小子,你有所不知!如果死亡咒的收益者是老頭,那實施死亡咒的時間應該是中午時分左右,晚上實施的話,受益者應該是個孩子!因為能讓死亡咒發揮最大作用的關鍵是時辰!”


    孩子?


    這讓我更蒙圈了。


    難道爺爺這麽做,是為了我?


    越想我越覺得有這種可能。


    當時我正好在姥姥家,現在回過頭琢磨這事,很有可能是爺爺有意為之,目的就是不想讓我看到這血淋淋的一幕。


    至少我爹被害那天晚上,我娘和奶奶並不知道這件事,否則也不會著急忙慌地去老村支書家求助。


    後來,她們應該知道了真相——至少我娘她肯定知道了。


    怪不得娘去世前那幾年,她總是鬱鬱寡歡,而且幾乎不和我爺爺接觸。


    聽徐半仙這麽一說,順帶著解開了困惑我的另一個疑惑,那就是爺爺這麽做的目的。


    如果他這麽做是為了我,這就能解釋通了。


    也能解釋為什麽我娘後來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後,選擇隱忍,直至死亡,而不是報警。


    一連串的想法從我腦海裏閃過後,我趕緊問徐半仙:“老徐,如果這件事就是我爺爺做的,他這麽做的目的是為了我,你能不能嚐試著分析一下爺爺必須這麽做的原因?”


    沒想到徐半仙表現的很淡然。


    他隻是神情嚴肅地看著我,雙眼一眨也不眨,好像再糾結什麽,十幾秒鍾後才開口:“其實你剛才提到死亡咒時,我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我心一下子又懸了起來,忙問:“到底怎麽回事啊?你快說呀!”


    我實在擔心徐半仙還和之前幾次一樣,什麽都不告訴我,還美其名曰,不告訴我是為了我好。


    然而,這次我想錯了。


    “說起來,你這幾個月的奇怪經曆都和當年的死亡咒祭祀有關!”


    這是徐半仙說的第一句話。


    “我哪些奇怪經曆啊?”


    “所有的一切!包括你兩次死而複生,包括你突然有了陰陽眼,也包括你成為陰司的走陰人。”


    徐半仙這話震驚得我無言以對。


    “其實當年的一件事你或許記錯了,更可能是後來身邊的人這麽跟你說的,潛移默化中給了你一種心理暗示,以為真實的事情就是他們說得那樣。”


    琢磨了一下,還是沒能明白徐半仙這話什麽意思。


    徐半仙繼續反問我:“你說當時你在你姥姥家,你還能記住那幾天的一些細節?”


    我使勁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


    “當時我還不滿四歲,隨著年齡的增長,早就把那些事情忘了。”


    徐半仙依舊神情嚴肅地看著我,搖了搖頭。


    我被徐半仙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


    “老徐,你到底想說什麽?”


    “你有沒有想過,當時你根本就沒有去你姥姥家呢?”


    “不可能吧?當時我畢竟也快四歲了,說笑也不小——如果我在家,目睹了這一切,應該多少會有點印象吧!”


    我自認為這話說得沒有一點毛病。


    然而徐半仙卻再次很嚴肅地搖了搖頭:“當時你可能真的不在家裏,但應該也沒有在你姥姥家!”


    “你怎麽知道的?”我驚訝地反問。


    這一刻我心中的疑惑再次到達了頂點。


    “因為當時你已經死了!”


    徐半仙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覺得頭皮像是被電了一下,而且電流順著渾身的皮膚通往了全身。


    “什麽?我當時死了?”


    類似的話,我曾聽過。


    “對!當時的情況應該是:你父親為了救你,求你爺爺使用了死亡咒祭祀,嚴格意義的說,你父親是自殺,而且在這件事情中,承受最大痛苦的不是你,也不是你母親,是你的爺爺,因為你爹的皮是他親自扒下來的,那可是他唯一的兒子……”


    我更是覺得猶如一枚炸彈在我腦海裏炸開了。


    徐半仙的每個字我都聽得清清楚楚,可大腦根本無法接受。


    我爹竟然是自殺?


    而他這麽做的目的是為了救我?


    我爹的皮是我爺爺親手扒下來的,然而承受最大痛苦的人也是他。


    我腦中亂成了一團,根本無法去正常思索。


    徐半仙也不再說什麽,隻是淡淡地看著我,表情很平淡。


    我信徐半仙,事情的真相應該就是他說的這樣。


    這麽算來,其實是我害死了爹,很有可能也是我害死了娘。


    我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喪門星嘛!


    我忽然覺得很累,很煩,很想自己所經曆的這一切,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我想去大醉一場,等到醒過酒,這所有的一切並沒有發生過,我甚至寧可自己並沒有認識徐半仙,沒有認識楊玉靜,沒有擁有自己此時所擁有的一切。


    我還是跟著爺爺和奶奶生活在那個破舊的租房裏,吃粗茶淡飯,穿破衣爛衫,哪怕自己這一生都碌碌無為,平平庸庸,我也願意!


    “老徐!陪我去喝酒吧?”


    “好!還是吃鐵鍋燉大鵝,喝52度的北京二鍋頭。”


    “嗯!”


    “好!”


    快餐店裏還是沒有一個客人,店老板坐在櫃台後麵邊嗑瓜子邊玩手機,他似乎並不關心店裏的生意。


    見我和徐半仙進店,他笑嘻嘻地抬起頭。


    “還是老的規矩?”


    “嗯!”


    這次和之前幾次不同的是,店老板剛把兩瓶52度的北京二鍋頭放到桌子上,我立刻拿起一瓶,用牙咬開瓶蓋,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


    徐半仙也不勸我,自顧自地擰開瓶蓋,倒滿一杯酒,然後喝了兩口。


    看樣子他並沒有要安慰我的意思。


    店老板又一次端著兩盤小菜和一瓶酒走了過來,坐到了我對麵。


    依舊是笑嘻嘻的表情。


    幾口烈酒下肚,我感覺舒服了點,於是再次端起酒瓶,又是猛灌了幾口。


    放下酒瓶子後,發現酒已經少了一半。


    “小夥子似乎有心事兒啊!”


    “嗯!一點家事,有些想不開!”


    這種事我肯定不想對外人說。


    “如果是已經發生過的事,就沒必要愁眉苦臉了,因為畢竟事情已經發生,再怎樣也無濟於事。”


    “我知道!謝謝老板開導。”


    “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一切的一切都是冥冥中的安排,又何必過於執著呢!”


    店老板繼續說。


    這話讓我一愣,他好像知道我身上發生了什麽事。


    或許是我想多了,不過聽他這麽一開導,我還真的感覺內心深處敞亮了不少。


    “大叔,這段時間店裏生意都不好?”我有些想主動說話了,便隨口問他。


    “是啊!禽流感嘛!沒人敢吃大鵝。”


    “可我看著你一點也不著急啊!”


    店老板給自己倒上酒,然後喝了一口。


    “我開店隻是為了找點事做!賺不賺錢的,我還真不關心,我對錢其實沒什麽概念!”


    聽店老板這話一出口,我下意識直了直腰,再次打量了他一遍。


    這話前大夏首富也說過。


    如果從一個首富嘴裏說出來,聽著還很高大上,畢竟人家個人資產幾千億,正常情況下,怎麽花也花不完,對於自己根本花不了的錢,不是一個沒有意義的數字,又是什麽?


    可同樣的意思,從一個開快餐的小老板嘴裏說出,就讓人覺得很滑稽可笑了。


    “那老板大叔你對啥事感興趣啊?”我又問。


    店老板並沒直接回答,而是笑著望向了徐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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