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說出自己的身份是市公安局局長,可是,他不想說。


    他想要看看當前四圖市基層執法的肮髒,他想要拿這個派出所當“雞”,殺雞儆猴!


    如果這些警察把自己關進來之後,能問問自己的情況,姓名、身份證號、工作之類的,興許還能讓蔣震降低一下憤怒值。


    可是,沒有。


    把蔣震關起來,美名其曰說讓他醒醒酒後,那兩個警察轉身就走了。


    ——


    派出所有二十四小時的規定,所以,二十四小時沒到,他們也不著急。


    第二天上午派出所上班之後,在裏麵關了一夜的蔣震正卷縮在不鏽鋼長椅上睡覺。


    幾個警察看了他兩眼,看到他嘴角和衣服上的血跡,便覺得像是酒後打架鬥毆的人,根本就沒當回事兒。


    昨兒那兩個警察因為值夜班,今天並沒有來。


    人沒來,但是,程序得走。


    “你…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警察打開鐵柵欄的門喊了蔣震一聲。


    蔣震睜開眼,看了眼那個警察後,戴著手銬走了出去。


    “這邊……”那警察徑直走向前麵的筆錄室。


    把蔣震按到座位上後,抽開筆帽問:“身份證帶著嗎?”


    “沒有。”蔣震說。


    “操……”警察低聲噴了句髒話後,抬起頭看著蔣震問:“叫什麽名字啊?”


    “蔣震。”


    “蔣震?”小警察覺得這個名字很熟,但是,對於這種基層民警來說,他們更看重自己的所長和區公安局局長,市局局長那級別他們根本不上心,就是上心也沒用,“身份證號說一下。”


    “37xxxxxxxx……”蔣震當即喊出了自己的身份證號。


    “把昨天的經過說一下。”


    “我去盛世皇冠唱歌,然後,跟前台的男服務生發生爭吵,而後,他們就動手打人。就這樣。”


    警察皺眉抬頭,盯著蔣震那張囂張的臉,“你也三十的人了!怎麽這麽點兒道理都不知道啊?看你身份證也不是本地人,你說你哪兒來的勇氣去挑戰地頭蛇啊?”


    “你是警察嗎?”蔣震問:“這是你警察該說的話?”


    “我他媽的是在教你做人!”警察一臉不屑地盯著蔣震道:“你這種不長眼沒腦子的人,被人打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這他媽的白癡!”


    “問訊就好好問,怎麽還罵人?你們警察就這麽個素質啊?”蔣震冷聲問。


    “你他媽的還訓起我來了?真……”警察將本子一扔,靠到椅背上瞪著蔣震說:“這事兒我是給你調解,知道什麽叫調解嗎?”


    “光審我一個人?你們就是這麽調解的?你說說,我怎麽辦這事兒能調解?”


    “昨兒你們五個人鬥毆,其中一人這會兒正躺在醫院呢!肋骨骨折!我告訴你,這已經構成輕傷,輕傷就是刑事犯罪……得坐牢的。如果你能征求對方的原諒,那這事兒就有緩和的餘地,如果你不想掏錢,那就得進去。我說得夠明白了嗎?”


    “我也構成輕傷了吧?”蔣震問。


    “行了行了!死豬不怕開水燙!趕緊按手印!”對方將本子人過來。


    蔣震看了看筆錄,隻有短短幾行字,而且都是提前寫好的。


    大概意思就是自己喝醉酒鬧事,手持甩棍造成盛世皇冠工作人員受傷。


    “你們啊……”蔣震不屑的輕輕推開筆錄本,“我不可能簽。”


    “行!不簽就不簽吧!走!”警察拿過本子來後,起身喊著蔣震走。


    “你為什麽不問問我的工作?”蔣震站起來盯著年輕的警察問。


    “什麽工作啊?”警察嘴角掛著冷笑問。


    “我在四圖市公安局工作……”蔣震冷聲說。


    “放屁呢?我他媽的還在中央組織部工作呢!還公安局的?有證件嗎?”


    “證件還沒做好。”蔣震一臉淡定地說。


    “切……撒謊都不會撒……出去!走!”警察猛地拉了一把蔣震,將他拽出了筆錄室後,碰到一名肩章是副所長級別的人,“劉所,這人昨晚喝醉酒在盛世皇冠打架,完事兒剛才說他是市公安局的人?你認識人多,見過這小子嗎?”


    劉所摘下警帽捋了捋自己禿頭上的幾根發絲,戴上警帽後,努了努鼻子,皺眉靠到蔣震麵前問:“市局哪個部門啊?”


    “局長算哪個部門?”蔣震反問。


    “牛逼……”劉所一臉反感地擺了擺手說:“趕緊帶走!整天跟這種神經病打交道,我他媽都快抑鬱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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